现下就已够耸人灼耳的了。
“你不必再说了。够了。我听够了。”
听够了?
别啊,不能听够。
必须听,一定要听。
家将如蒙大敌,心想果然王爷所料不错,王妃这是连王爷服了这许多软都不肯回头了,家将一时面色大骇。
当奴才的,最怕府里两个主子吵架,主子脸子一下,底下一帮管事的、不管事的、跑腿的、打杂的,哪句话、哪件事若说错做错了,搞不好罪名连坐,都要跟着一起吃瓜落儿。
吃一回瓜落儿好办,吃一阵瓜落儿好办,若是王妃被气跑了,王爷有气没处发,平底都要闷出雷,那怕是吃一阵瓜落儿就变成一直吃瓜落儿。
那自己就成罪人了!
家将不似方才奄奄一息羞不自胜,精神立刻抖擞,如临大敌。
“王妃,王爷说了,待这些红豆数完了,自罚完了,他自会去亲自上门,请王妃回府!”
“王妃别不理王爷啊。”
“您若是不理,不给个好脸。王爷怕是又该犯头疼心悸的毛病了!”
邵郁心里一紧,深吸一口气,“心悸便去吃药。我又不是大夫。”
湘安王就知道装病伴可怜,又来施苦肉计,还如此恶劣得叫人传话。邵郁被气羞得无地自容,她不要脸面的么?
说到万一,自己若是真的能进湘安王府,成了正妃,还怎么约束王府内人数众多的仆役随从家将?
想到这里邵郁自己又脸红不止。自己怎么也开始肖想别的没影的事了?
三哥一口一个王妃也就罢了,也吩咐府里人乱叫,她怎么看来都像三哥就着一张白纸画大饼。
中间隔着这么多诡谲魅影,朝局,旧人,旧事,她何时才能随了自己心意?三哥如何又能将她风风光光娶进府里?
这头,家将心想自己笨嘴拙舌的,果然办砸了差事,慌忙找补。
“王爷心悸是心病啊!王妃所说去请大夫,府里何尝没有能医圣手,只是药石只能医了身子,却医不了心啊。王爷说了──”
家将实在觉得下头王爷交代的话太过逾礼喧耳,还有些污,实在讲不出口,从最开始便小心隐着的,以为可以不用说。
如今瞧着闯祸了,家将眼一闭,一睁,彻底豁出去了,什么都不顾了。
“王爷是恨不得时时刻刻能黏着王妃的,最好能黏成一块膏药,叫王妃再也不能想说分就分,想走就走的!”
“为了王妃,有些小事妇唱夫随可以有。真的可以有!”
小月已笑的不能自已,彻底服气湘安王调/情的本事。
家将满脸呆滞,在心里尖叫终于讲出来了,憋死他了!
小月抹了把眼角笑出来的泪花,好半天才止住笑,“姑娘,你这还走么?好像走不成了吧?”
邵郁被气得彻底没了脾气,先前的怅然委屈被三哥一席“浑话”给搅合得一丝不剩。
湘安王还真是贪心不足,根本不放过她,当面用银子一事将自己锁住也就罢了,现下又叫家将来一通鹦鹉学舌,脖子上给自己系了条名叫善妒的链子,兴致来了便揪一揪,顺道磋磨调/情一番。
邵郁心一横。
三哥,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索性将麻烦抛给湘安王。
“说了这么多,王爷什么意思,叫我走,还是不叫我走?”
家将梗着脖子,“王爷说了。王妃气消了,那必然还是要回府的。现下王爷正在养病,怕把病气度给王妃。王妃若是想回娘家散散心,也无不可。但只许待几日,长了自是不行的。”
邵郁心口狠狠缩了一下,随即闷疼。
哪里是什么病气。
怪不得,三哥反复讲没工夫了,紧着点,还数次强调今晚放自己走。
楚淞在宫里为难邵郁的那功夫,皇帝留湘安王在芙蓉园侧室,透露过意思。
楚岸早猜到了禁兵会连夜圈禁湘安王府。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