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伤愈后,便以妙芃之名承接凤觞阁,逐渐便被人叫开了,凤觞阁那个冰美人妙梵,人名比阁名叫得还要响。
“妙梵!我告诉你,这下你从也得从,不从不得从!别以为你能挺过明天!到时候大理寺的人来拿你,我看你倒是还有什么话好说!那时可别指望我能来为你说话。”
“我把王爷得罪透了是么!”邵郁不怒反笑:“那王爷最好是往上告,最好告到皇上的龙案前去,到时候圣上定会知道楚焺小世子干的好事,也会知道康平王是如何为了凤觞阁这块地,平白把老老实实做生意的江湖白衣逼迫到不得不防卫反击。地皮么。哪里的地不是地。既然凤觞阁的地皮这么值钱,能劳烦王爷不眠不休也要盘算拿到,不若王爷发发慈悲,帮我阁众谋个一官半职,娶几房妻儿妾子,食邑百顷,自置家丞、庶子、门大夫、洗马、行人等一应官治府事分毫不差?”
“你,你简直荒唐!”康平王后退两步:“我为何管你阁众是死是活?你敢逼迫本王大肆卖官鬻爵?”
“如何是逼迫这么难听?”邵郁嘴角冷笑:“康平王若不是运作早已轻车熟路,如何强行抢人田地都能设局如此亲自出马构陷?若我的地真的被王爷拿走,我一众阁众就成了无家可归的可怜人,我不为他们筹谋,谁来为他们筹谋?敢问王爷,您本来的打算又该如何?难道,王爷真如街上百姓传言那般,也认为我一众阁众都被邪魔外道附身,坏事做尽,干脆全部推去菜市口斩首示众大块人心么!”
“你!你!”康平王气结。
“若想我让出凤觞阁,就让我看到王爷的诚意!”邵郁寸步不让:“想空手套白狼,我妙芃不是吓大的!王爷若想硬取,大可像十年前当初永王那般一夜血洗凤觞阁,杀尽阁众。只是如今却是不易。我能轻易重建,王爷从没想过背后关窍如何?”
康平王被噎得简直跳脚。
“好。好!你牛!”楚淞指着邵郁的鼻子:“你给我记住了,如今这话你如何泼出来的,他日,我定当让你如何吞进去!我们走!”
这一转身,当真是走的干干净净,连翻飞的衣角都不再见到。
一时屋内从喧嚣转为宁静,落针可闻,寒光陨没,争嚣落幕,湘安王透过瓦缝只能瞅见一个纤瘦柔婉的背影。
楚岸心想终于自己能现身去找人了,不想那片瓦还未放回,就听屋内传来开门声音,动作就生生顿在半空,那片瓦还捏在手里。
“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是个上了年纪的老者,他道:“晚宴都吃不消停。才嚼两口就听你们吵的头皮痛。你没事吧?王爷当成他这样,当真是寡廉鲜耻都顾不得了。这与明抢有何差别?”
那老伯先前在烛火阴影处,楚岸听声音只能分辨出是熟人,背影很是陌生。
只这点蛛丝马迹已够楚岸确定,有熟人就好,妙芃是郁儿的可能又多了一分。
“索性已经打发走了。”邵郁转身,问:“外头的阁众是否都松绑了?可有伤亡?”
楚岸悄悄放回青瓦,已有打算。
“你且担心你自己罢。老大不小的了,成天为这个打算,为那个打算。寻常女娃到你这个年纪,孩子都成群满地跑了。”
内厅穹顶高挑,装饰明亮,兵诡老者从烛火外走进明亮处,手里还拿着个鸡腿,每说句话,那鸡腿一晃一晃的。
邵郁:“......”真是吃都堵不上嘴。不省心。
“欸!你去哪!”李四巧叼着鸡腿,声音有些含糊:“先前小皇帝派人来了!让你秘密进宫一趟!你到底去是不去!”
“不去。”邵郁头都不回,双手放到脖颈后头揉着颈椎处,声音里全是倦意:“小皇帝他爱怎么便怎么罢。知道他皇叔要来找我的麻烦拦都不拦,亦不设局,还要我费力周旋。我乏了。”
“你不去可别后悔!”李四巧道:“宫里那么多美男,万一是给你说亲呢!”
“那我一定想着,哪天必定给你带回来一个。”邵郁回头,巧笑嫣然,桃李芬芳:“二八年华,豆蔻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