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
“谁要叫你三哥!打死不叫!你若输了,便要捉三个月鱼给我吃,不许用鱼叉,要徒手!”
“看招!”
“这么狠啊?”小楚岸边躲边贫嘴:“若是中间受伤了呢?可否换成郁儿烹鱼给我吃?你烹,我给你烧灶可好?”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就只记得吃。”
“再者,你不是都吃过了?吃过了还要取笑我!”
小邵郁委屈之极,鼻头已红:“看剑!说了不要叫你三哥,输赢都不要!”
楚岸一怔,竟忘记躲,手臂被戳疼了都不顾:“做过了?何时做过的?我吃了么?”
“你傻啊你!怎的不躲剑!都戳到你了。”
小邵郁气得跺脚,木剑戳/进脚下草地:“罚你捉鱼!捉四个月,不,六个月!”
“好弟弟!好好好,六个月就六个月,我捉,我捉还不行么?”
楚岸不顾伤臂,过来搂着哄,腆着脸问:“好弟弟,我刚才是逗你玩儿的。你可别生气。你若是真给我烹鱼了,我定是要将鱼刺都吃个干干净净。哪怕你忘记放盐巴,烧糊锅底,鱼肉从白变黑没个鱼模样,也要吃干净的。”
“说的好听。”
小邵郁抹抹鼻子,隐约带着一丝哭腔。
“我看你都忘了。就会讲好听的来哄我。”
“到底是哪回?”楚岸微急,“好弟弟,你快说啊。”
小邵郁:“你被罚,我给你送去那条鱼,便是我自己在厨房自己找了活鱼,去鳞扒了膛试着生火烤的,谁道你吃着还要嫌弃没油少盐,还有一股子烟熏火燎糊味。”
“你知不知道我烤了多久!吃一半还要剩一半,撕过的鱼肉全推给我了!我早吃过了,根本不饿,还要被你强塞过来鱼肉。着实过分。谁要跟你分食一条鱼。
“明明就是嫌弃。”
才不是嫌弃。
还不是怕小邵郁熬到半夜,饿了肚子?小楚岸忍着饿才没有一个人全吃完,硬要撕一半过去给邵郁。
小楚岸却不敢明说这遭,怕讲了更要将人惹哭了。
小邵郁就是见夜深人少才偷偷溜去他罚跪的地方送烤鱼,早过了宵禁时间,周围一把黑漆如墨,积翠如云的树木投下月影,瞧起来阴森鬼魅瘆得慌,也难为小邵郁没怕黑。
“哪里嫌弃了?我真没有嫌弃。真的挺好吃的。”
才夸两句,小楚岸憋不住,到底还是又嘴欠了:“你头一次生火,居然没有把厨房点着,简直奇事一桩。”
“三哥若是当时就知道,定要请个戏班子好好唱三天。”
小邵郁:“......”
时光如流水漩涡般旋转急换,当初御花园满园火树银花变成周围青翠林木,楚岸不觉便笑出声,脑中画面早变成动态,眼前,七宝只凭两指便薅走左挚手中佩剑,嗖一声剑尖戳进树干,剑尾还在晃动:
“啧啧啧,你这功夫退步了呀~”
七宝存心逗人,嘴上自是不肯规矩的:“饶是我听了三天戏台子,再喝上五六坛美酒,脑袋晕晕乎乎走路摇摇晃晃,手中武器自是任谁都拿不走的。你这不行啊。”
“啧啧,左挚,你还是好好当个木头比较稳妥。”
左挚一双眼睛险些瞪出来:“闭嘴!”
噗──
楚岸此时才惊觉自己当时嘴有多欠,绑着捆到树上,用羽毛挠三天脚底都不解恨。
等,等等!
某些少时便被注意且疑惑许久的细节,此时重新浮现于脑际。
郁儿迟迟不变声。
骨架纤细。
手指纤长。
偶尔两人对视时,邵郁总是会事先别过视线,楚岸还数次嘲笑邵郁总是如寻常女儿家一般容易脸红。
邵郁不调皮时,也当真如女儿家一般温蓄清雅。
脸红。
脸?
脸。
瓜子脸。
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