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她,那衍姬被抓,想来稷无霜也无法安睡于榻。只守株待兔即可。”
楚岸递过去一杯茶,祝恤纬接了,又提醒道:“王爷,方才在屋内,恤纬来不及讲的还有一句。”
“──王爷既提到兵器制造,那王爷可知兵器制造最缺什么?”
楚岸不假思索:“自然是能匠。”
“能匠中谁手艺最棒?”祝恤纬追一句。
“兵诡老人。”楚岸再追,“但是相传他老人家已经归西。兵诡之后,还未曾听说谁的手艺能胜过他。”
“王爷也说是相传。所谓兵诡老人归西,此事当真?兵诡老者在这落月镇名声躁躁不是一两年了,近几年忽得销声匿迹,只用一句人已归西就全交代了,难道不可疑?”
祝恤纬二度追问,“他有没有妻子儿女?如何归西的?若是寻常病逝,一身绝学可有弟子承接手艺?这些都需要再去查查。”
连续几句,祝恤纬一追再追,湘安王与他前后衔接无缝,二人对话听起来颇为快速。
不出眨眼功夫,楚岸接话道:“本王即刻去派人查探他的坟,再去寻他是否有妻子儿女,若是寻常病逝,一身绝学可有弟子承接手艺,弟子又在哪。”
祝恤纬半分认真半分玩笑:“王爷想的这样周全,恤纬竟觉得自己留下来有些多余。王爷思虑甚广甚细,已然不需要谋士了。”
留下来有些多余?
楚岸:“只少了一样优点,还真是有些多余。”
祝恤纬:“......”
这这这叫人接无可接,某人险些拂袖而去。
楚岸大喘气道:“──文我已领教了。恤纬当真是栋梁提挈之才。若是再会些武功,能随时保护本王,又可自保,不叫本王时刻提着心你会被奸人所害,恤纬便是完美的了,一身优点。”
祝恤纬:“......”
湘安王真是叫人又敬又恨又磨牙。
不止脸皮厚,还口里发欠。
欠到人想狠狠修理一番,又无从修理,心头郁结着一口黑气,那黑气愈胀愈大,愈胀愈大,竟如日头下一股明晃晃的泡沫,忽得湘安王后半句话峰回路转,如虚空中有一根极细的针,噗嗤一扎,满腔黑气尽数散于无形。
可还是有些气。
祝恤纬忽得替未来王妃担忧起来──如此面对着脸皮颇厚又欠又会哄人的湘安王,可怎么是好。
府里头定是每日鸡飞狗跳,“精彩”得很。
“恤纬后头有何打算?若是不想回去,便就跟着我罢。”
湘安王道:“如何?”
祝恤纬顶着一口气:“只要王爷不赶。”
赶了便有理由在太傅那里头赖了,是湘安王赶我走的,便死也不再回来。
一天被气两三回,再被哄回来,吃一肚子黑气,还不能说不能道,因说道了人家也会夸湘安王极会做人,也会做王。
只有跟着他的人,才知道有多“苦”。
苦不堪言哪!
把别人“折磨”地苦不堪言的湘安王一听便乐了,“成。只要我不赶,你便不走。这可是你说的。等哪日恤纬瞧上了哪家的姑娘,哭着喊着非要告几日假,要走三书六礼,要把人娶回去,太傅问我,怎的这样就把人送回来了,是我这外孙哪里有错处?”
祝恤纬眼睛瞪得溜圆。
方才的黑气又胀起来了。
谁要娶姑娘了?
八字还没一撇了,他还尚未及冠,尚未及冠!早得很!早得很!
“本王便说,你家恤纬赶都赶不走。现下是必须要赶了,本王痛着心也要赶。”
“为何要赶?”
“因为这孩子一心系社稷,查贪腐,献良策,提上议,日不能寐,夜不能安,殚精竭虑,晨兢克励。本王实在过意不去,该放你几日假,叫你去做自己想做的。”
“老太傅定是会说,那是他该做的,王爷莫要夸赞太甚,免这孩子心头膨/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