蝇嗡嗡。
“王爷,冯惩之任凭他家犬牙到处撒野,踩了我家地,还要我们赔钱,还道是他们的畜生马受了惊。”
“王爷,冯惩之道年节里腊赐不够,府里一大家子人吃菜吃米不够,便强征我家的田地来种菜种豆,种便种了,还讲地不够,强征了我们许多邻居的菜园去种葫芦。葫芦长的不圆不规整,还要强行叫我们去请艺人帮他的葫芦正形。”
“我们都是小老百姓,哪里认识什么正葫芦的手艺人?”
楚岸:“......”
“王爷,不只不只。这冯惩之还纵容他府中的公子去学堂闹。一众学子都不好好听学了,我的小孙子竟跟着被人教坏了,说是偷喝了酒铺里好几坛上好纯酿。一个屁大十岁孩子,一碗便倒了。如何能喝光坛里所有库存酒酿?”
“连掌柜都心里清楚得狠,便是这冯公子得了他老爹的授意,想喝了便去人家掌柜酒铺里去抱,还怪在一个总角孩童身上。可掌柜也是个欺软怕硬的,我们家因此欠了酒肆巨数酒债。”
“王爷......”
“王爷......”
如此种种,鸡毛蒜皮。
楚岸顿时有些头疼。
“王爷,冯惩之他草菅人命。”
“嗯?”总算听到重罪了。
“他儿子冯马曾失手打死我儿子。”那老者一身里衣不似他人棉布加身,反是水滑绸缎,看起来便是个家里有些钱的。
“却只用了个替死鬼偿命了事,真正凶手还在冯府做着逍遥少爷。”
“准备好状纸和其他人证物证。”楚岸很满意:“明日等巡按开堂一一过讯。”
“王爷圣明!”底下人跪地大呼。
楚岸招来左挚,吩咐周围一众栈恢复营业,冻了许久的住总算能回屋,自是感激累加。
这湘安王真是好人哪!
祝恤纬眼瞅着如此巨数转变,只能心头叹一句,人生百态啊。先前等着看热闹,利益切换到自己身上,便都是另一个反应了。
街道上没了看热闹的,楚芮依旧不死心,揪着冯惩之的衣领,“说!谁让你诬陷我二弟的!你一个小小的县令,怎么有冲天狗胆敢诬陷皇子。”
一双眼睛狠狠瞪着冯惩之:“若有半句假话,必叫你家人一起连坐!”
这便有威胁之意了。
到底是惯常混了这些年,狡猾如狐,冯惩之听出了此言弦外之音。
眼神开始闪烁,编句子。
“二哥。”楚岸过来拦,“查案是巡按的事,你就不要殚精竭虑了。还是早些休息的好。”
“哼!”楚芮松了冯狐衣领,脸色还有不甘。
冯惩之已经组织好语言:“是湘──”
“想好了再说。”祝恤纬插话进来:“你妻子儿女的小命,此时可都捏在你手里。”
冯惩之眼睛瞪如牛铃,楚岸看着他笑,等同默认。
没错,就在我手里。
冯惩之宿命般闭上眼睛:“下官是罪人。只求坦白交代,减轻家人罪责,以免连坐。永王想听,明日去堂上听罢。”
“你!”楚芮险些气疯。
“王爷。”薄玉漠总算找到开口时机:“康平王还在等您去府上一叙。莫要让康平王久等才好。”
永王如赶蚊子般挥手,“把这个县令,押下去押下去。好生看管,千万别叫人寻了短见。他想死,可没那么容易。”
“是!”两波兵士踹着押走那早已被五花大绑的冯惩之。
“三弟受惊了。”楚芮此言说的没甚诚意:“这小栈吃不好睡不好,实在太简陋,不如跟我同去六弟府上。”
“多谢二哥美意,那倒不必了。”楚岸低头整理袖口:“这栈虽小,倒也暖和。一路走来,这算是好的了。有时前后太过荒凉都无村落,赶上/下雨阴天,睡在林间,搭个营帐都曾有过。这算什么?”
“父皇正在气头上,三弟吃苦了。”楚芮塞过来两把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