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烤好,紫契递过来时邵郁却犹豫了。
紫契脸色愈发难看。
“给你罢。”邵郁忍痛将鱼推给小月。
“啊?”小月无语看着眼前焦黄酥脆烤鱼,一脸苦道:“可我不吃辣。”
先前一罐一罐的椒面,可都是为将军带的,别告诉我,最后那罐全让我解决。
娘的死给你看。
“紫契?”邵郁一脸试探。
紫大夫生气别开头:“我也不吃辣。别喊我。”
小月瞪大眼睛。
将军莫名其妙要忌辣就算了,怎的紫契也凑热闹?明明无辣不欢两个人。
将军为何忌,为谁忌尚且不明,紫契难道是为了将军?
“那就我吃。”邵郁终于如愿:“要忌,就回到营地再忌罢。”
小月嗤之以鼻,可以再口是心非多一些。
紫契反而更气,手下添柴的树枝都要折断。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布袋里越发狰狞怪叫。
“将军。”小月扬起下巴示意布袋,“此人也不知是谁,身后追杀的人腰上别着腰牌,看起来也不像江湖人士倒像是官兵,此人许是好人。该如何处置?总不能径直带去军营。”
“紫契,”邵郁嘴里塞的很满,全咽了才道:“你给他施施针。”
“都这般可怜还要施针?”小月有些疑惑。
“你可认得那些官兵?”邵郁反问。
“那倒不认识。”小月老老实实答。
“那不就结了。”
眼见着鱼肉只剩半面,邵郁反而慢了下来,一点一点撕着吃,似在品评美味鱼翅,“官兵追的人,要么穷凶极恶,要么就是不服管制。这种人擅自放了,只怕十句里一句也信不得。恐怕吃些苦头才肯说。”
“他已经昏过去了。”紫契已解开布袋:“因窒息昏迷。你给他绑的太紧。此人身体孱弱,又上了年纪。”
邵郁:“......我并非故意。”
“刚才他拼命呜呜出声,恐怕就是快要憋死。”
紫契小心检查,看到手掌时顿住:“掌心有厚茧。不像种地的农夫,倒像个手艺人。”
“──是否要救?”紫契问。
“嗯?”邵郁已将鱼吃完,“救?救他么?我们已救他一次,已是仁至义尽了。”
“此人上了年纪。”紫契已经拿出银针,却并未扎:“若我不扎醒他,恐怕不出一个时辰,他就会因为心脉回血乏力而亡。”
“救救救!”邵郁走过来蹲下:“我还有话没问他。”
那老人双眼阖闭,手骨枯瘦,头发还乱糟糟,嘴角干裂出血,看起来颇为凄惨。
小月咋舌:“就这将军还想要再扎一扎。”当真是狠。
“脉象虚弱。”紫契继续检查:“像是饿了很久的样子。”
“被别人追杀,如何还能吃饱穿暖。也是遇人不淑,昏过去了还要被扎。”
小月啧啧,扭头笑吟吟看着邵郁。
遇人不淑的邵郁:“......”
“等下/人醒了你来审。”邵郁下令,审得明明白白,姓名几何,家在何处,家里还有什么人,为何被官兵追杀──还有,是否娶妻。“”
娶妻二字,邵郁是咬牙讲的──被张员外支配恐惧的小月簌然瞪眼。
“为何!”小月这才惊觉自己失言,神情有些慌乱,“将军,小月不善诱供。”
别给你搞砸了,到时候罪加一等,恐更要日/日把张员外挂在嘴边。
“不善诱供可以学。”邵郁笑的一脸温和,“留你在身边,总要有些价值。若是只会端茶倒水,还不如收了张员外的聘礼,我出走还能多些盘缠。听起来便十分划算,当时没有答应张员外简直失算。”
“将军。”小月撇嘴:“小月知错了。”
“错在何处?”邵郁笑容依然慈祥。
“不该隐讽将军。”这样总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