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这家伙半夜闯进来!我们别对他气!先绑了再说!”冯马满脸嚣张。
楚岸不怒自威,冷冷讥诮:“绑?本王倒要看看,冯县丞如何在我眼皮子底下,绑我的人?冯县丞好大的口气。”
这顶帽子扣得着实硕大,冯马满脸青筋,那口气憋在喉咙口。
本王?这头束玉冠之人,怎敢自称本王?
冯惩之满脸冒着冷汗,出来屏喝冯马:“大胆!逆子还不退下!陛下的八百里加急诏书才追到栈。封殿下为湘安王,占有封地,江南诸省加西南西北诸省,均划入湘安王封地之内。还不给王爷行礼?”
冯马不情不愿,跪拜之礼很是粗糙,膝盖才沾到地马上站起来──凭空冒出来的王爷,是真是假?
冯惩之面上忐忑心惊,躬身行礼,随即转身大喝。
“冯马,还不让你这些狐朋狗友把刀收起来?抓什么抓!吓坏了湘安王殿下如何是好?貂儿呢?可曾看见?退下都退下!”
“把府里的郎中叫来,给那位受伤的小兄弟瞧一瞧。来人,马上收拾一间上房出来,王爷金贵,怎可再住栈那般粗糙简陋?”
“郎中就不必了。”楚岸抬起一手:“人我马上带走。冯大人可有意见?”
先前刺伤邵郁那人退后一步,躲去冯马背后。冯马梗着脖子,对新晋湘安王冷眼加持,颇为不敬。
楚岸收尽眼底,冷嗤,只利落拂袖转身。
众人让开道路。
“王爷,王爷!”冯惩之艰难移动着胖身子,“误伤壮士实不应该,王爷若是赏脸,还是在寒舍好生歇息,请来上好郎中──”
左挚伸出一手臂阻拦,“大人留步。王爷既说了不会留下。大人再劝只是空费口舌。平白惹恼了王爷,恐该追究您治下伤人之罪。”
冯惩之一噎,赶忙住下脚步,抻着脖子喊,“那王爷好走!待天亮之后,本官必带犬子请王爷移居驿馆!”
“大人请止步。”左挚道。
出了府衙,楚岸安排两拨人前行、断后,将受伤的邵郁保护在最里面,而他本人则亲自蹲下,背着邵郁疾行。
一众埋伏已久的黑影,慢慢隐匿在府衙接头深处,渐渐远去。
转过两条街,紫契早已等候多时,气急败坏掐着腰喊:
“看看,看看!一眼照不到!是不是又受伤了?”
楚岸闻言蹙眉──又?
又受伤?何以加个又?
“紫契大夫。”六宝面色焦急:“回头再训是否可以?你看看人伤的如何倒是最要紧的。流血了,刀伤是否有毒?”
“怎么弄的?”紫契撩起袖子查看一番,狠狠咬牙,最后摇头。
“好在没毒。先弄回栈止血止疼要紧。人只是失血昏迷,好在脉搏气息都无异常。”
邵郁双眼紧闭,两肩无意识颤抖,看起来极为痛苦。
“即刻回我的栈即可。”楚岸将人往上提了提,快速道:“那里各种伤药齐全,连止血补血益身的草药都有。”
紫契满脸警惕:“你是谁?你为什么背着郁儿?郁儿怎么受伤的?是不是因为你?”
楚岸脸色更冷:“你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