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声中,所有的仇恨和勇气轰然爆发,冲破了最后的心理界限,少年骤然扑向了寒续。
在上万军人的叫喊声中,一拳砸上了寒续的脸门。
这是寒续很多年来经受过的攻击力,最微不足道的一次进攻,而没有半点元气和精神力状态之下,也是他遭受的最痛苦的进攻。
中拳的刹那寒续的脑海霎时一空,不过他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也没有半点动作。
“好!”
“打得好!”
寒续的不还手和上万人的叫喊声,以及喷洒出来的鲜血,是最强大最刺激神经的兴奋剂,骆阳刹那间忘乎了所有,越打越疯狂,眼睛里,只剩下这个杀死了自己亲哥哥的仇人,只恨不得立马把所有的仇恨,全部宣泄到他的血肉之躯上。
然后,是狂风暴雨般的拳脚。
“我去你妈!你杀了我哥!你杀了我哥!还我哥,还我哥哥……”
一拳、两拳、三拳……数不清多少拳,一拳拳砸向寒续的身躯。
不知多少拳之后,骆阳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由起先的拳拳到肉,到后来的渐渐无力,然而他仍旧拼命地朝寒续身上砸着,似乎再多落一拳,自己的哥哥就可以死而复生。
没有了元气,有元气淬炼比起寻常人强大的肉体,终究还是血肉之躯,寒续如被伐倒的大树,倒在了草地中,血肉模糊,拳头没有停下,让他近乎要破烂的身体在每一拳下落之后颤动着。
轰隆——
暗黑色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更暗,一道奔雷从云层中奔过,然后向来雷厉风行的六月,忽然就痛快地下起了大雨,对这些军人们来说,今夜,也痛快至极。
雨水拍打在寒续好似烂泥般的身躯上,草地泥土中,他被雨水冲刷的血液缓缓流淌。
“好!”“好”“好……”
这些痛快的叫喊声仍然和雷电一样不竭余力地放肆着,已经完全使不出力气,自己也精疲力尽好似烂泥的骆阳,在不知是痛快还是痛哭的痛苦中,被两位军人上前扶走。
寒续看起来已经完全是一滩烂泥。
那位军官走到寒续的面前,俯瞰着躺倒在草地上的他。
雨水从两人的脸颊上滚落,但是画出来的神情和脸庞则完全不同,寒续被打得浑身淤伤但仍旧没有表情,这位军官则笑得格外地鄙夷。
“小子,你不是很猖狂么?我们这里要揍你的人上万,这才只是第一个。”
说完,军官抬起他的草原狼牌的军用皮靴,仿佛是足球场上发球的守门员,朝着寒续的腹部,凶狠地踹去。
道道雨水被他一脚踹断,成了颗颗碎水弹飞出去。
然而所有包括军官在内,所有军人们所预想看到的寒续好似皮球倒飞而出的景象没有发生,因为一只手掌,在刹那间,猛然扣住了他的脚踝,宛若一根机械,牢牢地将他的腿镶嵌在了距离寒续腹部还有数分米处的半空。
军部特批了军人们的集体请求,这里又是联邦秘密的临时军营,不可能有人能救,也不可能有人敢救这位联邦重犯,所以这只手,是寒续自己的手。
军官的面色忽然多了丝诧异和狰狞。
因为明明面对他们泱泱大军,怯懦地不敢还手,被打得宛若死狗的寒续,居然敢出手?居然……有力量出手?而且,这力量还如此强大……
寒续则慢慢地偏起了头,露出了他满脸的淤青,他仍旧没有半点表情,仿佛自己什么都没有遭受,仿佛自己面对的,不是万人大军。
手指猛然用力,当初在虚门徒手过飞索所练就的外武学飞沾衣,成了伤人利器,咔擦断去了这位军官的踝关节。
“啊——”暴雨雷霆下,这位军官痛苦地仰面倒去,噗通砸在了渐渐积水的草地上,泥浆飞溅着让刚刚还威武不凡的他,刹那搁浅的鳝鱼般狼狈。
“我的脚!我的脚……”军官捂着脚踝在地上痛苦的嘶鸣。
身上缠着特定钥匙才能解开,但是此等情况下并不妨碍他基本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