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面对审问时矛盾的恐惧。
只是寒续的脸色却没有那么好看,而是瞳孔微微一缩,似乎黑色的眸子里,骤然撞入星辰。
“我们接着开车么?”那位驾驶员军士年纪极轻,此刻还陷入惘然之中,重新关上了车窗,回头极其小声地问道。
他失误了一次,已然不敢再有半点错误。
寒续望着前方那狭窄的峡谷口,面色平静地摇了摇头,道:“运气有点差,走不出去了。”
车中三位军人感到了些迷惘。
运气差,走不出去了?
什么意思?
他们困惑之际,他们身后便立马响起了强烈到刺穿他们心脏警报声,警报声直冲天际,撕破夜晚的云霄!
就在身后的防御工事上的枪口和能够瞬间将他们轰炸成烟尘的重型炮筒,霎时轰轰而动对准了这辆炮火中宛若玩具车羸弱的皮卡。一道明亮到胀破人双目的巨大灯光,也瞬间将他们笼罩,军绿色的车皮,被照耀得绿得不真实,绿意之间,还反射着让人茫然的白。
“车中人立马放下武器!”
“再重复一遍,车中人立马放下武器!”
冯竹烟脸上前面几秒的时间里还维持的冷静,这时候兽化成了歇斯底里,嘶吼声凄厉,原本前一刻空无一物的手里,握上了一把几秒之内拼装好的长长的银灰色战械枪杆,而刚刚与寒续这辆汽车如此近距离接触带来的和死亡的交臂,也让他的胸膛惊魂未定地起伏。
车中三位军人的身体,都瞬间瘫软了在椅子上,原本还能维持神智的脑海,在此刻已经瞬息之间空白。
还是被看穿了。
手雷就在寒续的手里,他们是寒续的人质,寒续死,他们自然也死,死亡面前的恐惧,将军人仅存的那丝尊严和意志,也都完全地惊破。
“不关我们的事,我们配合着你来的,我们没有乱来,是他自己发现的,不管我们的事……”那位驾驶员军人立马转头向寒续仓皇地解释,恐惧的眼泪甚至从眼角奔涌出来。
寒续长长呼了口气,空气中带着股干涩和腥甜,没有回话,只是抬起了自己捏紧了手雷的右手,示意他们不要慌乱得乱了分寸,否则自己就会松开手雷的保险握片。
远空中,空中直升机部队赶赴而来的声音,也已经从远端传来。
而他回头看去,也已经能看到那艘巨大的蓝色飞鲸。
远处还有汽车的轰鸣。
只是极短的时间里,便会有许许多多的工具承载着许许多多的强者开赴而来,这片前一刻还安静得听得到风声树浪声还有白象角外面世界中生命声音的山野,便已经只剩下这些包裹狂乱杀意的奔赴声。
和其余军方越野皮卡车外形上没什么区别的汽车,这时候,就宛若被狼群围捕的羔羊,宛若死刑场即将行刑的囚徒。
死亡的意味,在场间瞬间便随着还没有扩散开来的火药味道,弥漫在了心底。
寒续慢慢地靠在了椅子上,松软的坐垫这时候好像也失去了原本的松软,看了眼口袋里的那颗微弱,此刻看起来就和普通莲子没任何区别的莲子,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缓缓道:“你可能做错选择了。”
不知皇唐欢到底还在昏睡还是苏醒,总之没有回答他的话,他接着自言自语者其余三位军人根本不明白的话语,“这样说起来,我可能要当整个圣土联盟的罪人了?”
寒续苦笑了一声,没有下车的打算,也没有下一步行动的打算。
他环顾了眼车中惶恐得宛若是在筛糠般颤抖的三位军人,缓声道:“你们配合得很好,是他眼睛有些尖,不是你们的问题,我不会怪你们,所以你们不用担心什么,但是暂时你们不可以下车,我需要你们当下人质。他们抓我也想要抓活的,所以不必要的情况下,不会强攻,你们的也不存在生命安全。”
这可能是有史以来最温柔地一次劫持,然而温柔的话语中,他们三位当事人才能感受到其间那股不容反抗和质疑的意味。
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