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沉闷的一声,男人?哑着嗓音低声轻.喘,整个?人?迷蒙地半伏在地板上,他通身没有遮蔽的衣物,苍白的、隐约泛红的皮肉支撑着骨节,一张腻白粉红的面颊一瞬间?如同泼上了某种淡色的水彩。

周宜春似乎是方?才睡醒,平日里唯唯诺诺的黑眸于晨曦泛着异样的水光,当他看?清床边对自己怒目而?视的青年时?,多年来的习惯让他近乎本能?性地低声下气认错道:“江江,我错了。”

江让的恼怒与火气一瞬间?便被这句话激得?再无法自控。

青年努力?压抑着身体上的不适,一张美丽扭曲的面颊涨得?通红,弧度漂亮的眼窝神经质地抽搐,他无法自控、宛若个?疯子似地抄起床头柜边的台灯、水杯就往男人?身上砸。

这样的场景其?实是恐怖的,毕竟依照青年的情况来看?,已经不仅仅是在发泄情绪了。

他看?起来,更像是想要将男人?断肢埋尸在这片废墟之中?。

令人?惊诧的是,从头到尾,周宜春竟避也不避,一副任由青年发泄的懦弱模样。

直到一声剧烈的瓷器碎裂声响后,男人?脸色惨白、摇摇欲坠地半靠在衣柜边,右边额头鬓角边缓缓流下一抹浓稠猩红的血液。

一时?间?,房间?里只余下了青年剧烈的喘.息声。

周宜春勉强稳住身体,他看?上去伤得?不轻,除却额头的伤口,手肘、膝头全部都是大大小小的淤青伤口,整个?人?简直像是被残忍虐待过一般。

但他的神情却并不痛苦,男人?只是吃力?地抹了抹额角的血液,不怎么在乎的模样。

又或者说,周宜春的关注点根本从来就不在自己身上。

他满心满眼的,只有床榻上张牙舞爪的小爱人?。

江让身上的痕迹很重?,像是被没出息的狗打下了独特印记,但是看?一眼,便叫人?脸红。

夙愿得偿的男人半直起身,半边脸颊被抹开的血色浸染,可他的姿态偏生如刚入洞房的小媳妇一般扭捏,古怪的羞意中?掺杂着血腥,竟令人后脊无端生出几分凉意。

周宜春跪在床下,对着青年讨好笑道:“江江,不生气了好不好,江江想吃什么,我马上就去做。”

江让冷笑一声,指节用力?全力?捏紧了被褥,语气厌恨道:“你怎么不去死?”

男人?却仿若没听到这句阴狠的诅咒一般,只红着脸自顾自道:“江江昨天是第一次,所以今天一定要好好休息,我、我会好好照顾好江江的。”

江让气得?浑身发抖,简直恨不得?上手撕烂对方?那?张低眉顺从的脸。

周宜春此时?表现得?愈发温顺懦弱,青年就愈发难以忍耐地想起夜间男人近乎用尽全力?的病态。

那?时?的周宜春才像是一条真正意义上的疯狗。

床榻上的男人?激动得?满脸泛红,那?红像是从骨缝中?钻出的迷魂烟,袅袅散开,神魂颠倒。

江让没法忘记男人?那?颗黑眼珠中?的躁动、渴望、顶礼膜拜,它们团团被激动的男人?揉作了一条灼热的锁链,而?青年,便是被他死死锁困住的肉骨头。

那?是极难熬的一夜。

江让中?途不是没有后悔过,可向来对他言听计从的周宜春却像是全然?失智的兽类,他激动病态的模样哪里像是与爱人?温存,反倒像是只吃不饱的流浪狗。

所以,现在的周宜春在青年看?来,无疑是在装模作样。

江让越想越气,他也顾不得?自己衣衫凌乱的耻辱模样,径直下床,又是发泄似的几脚。

最后,怒意上头的青年双手交叠扼压在男人?脆弱的喉间?,平日里在外人?面前伪装的温和皮囊此时?烂得?近乎生疮,此时?的他只顾着拼尽全力?,掐死对方?才好。

这副画面诡异得?恍若置身凶杀现场,昨夜恩爱的鸳鸯次日便要互相啄杀,荒唐得?近乎可笑。

或许是青年确实下了死力?气,周宜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