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爱慕一个少年郎,没有结果。后来她的丈夫,也是死在了他的手里。
“所以在离开之前,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偶蒙春风荣,生此艳阳质。岂无佳人色?但恐花不实。一朵桃花,永远都不可能如南山松一般独自萧瑟。
晏既回过头望着她,在醉意朦胧之间,她好像又望见了年少时那个总是对她微笑的少年。
她终于开了口,是她人生之中的最后一个问题,“三郎,你究竟有没有一点点喜欢过我?”
一点点就好,年少时不懂事的那种喜欢也好,她没有奢求爱。
晏既低下头,像是满怀歉意,“景阳,我不愿意骗你,来日你到了地下,自己也会明白的。”
若有魂灵,可以洞悉世间一切。他不想到了此刻,反而对她说谎。
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收起了她方才的自作多情。
而后微微抬起了下巴,神色之间,又是那个冠绝京华,面如桃花色的景阳郡主。
“我知道了,三郎。你可以离开了。”
就像是妆褪臂闲,髻慵簪卸的女儿家,要将旁人都赶出门去。她是郡主,是长安城中最为尊贵的女子,是比他要尊贵的。
晏既最后回头看了她一眼,脚步坚定地从房中踏了出去。
走到拐角处,远处山间传来一阵钟声,是子时已到了。承平十九年到来了。
仰起头不见月色,战火初歇,也不见新年焰火。
新岁明朝是,故乡何路归?他们都已回不去梦中的长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