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口气, 抬手钳裹住她下颌,高抬:“你?知你?在说什么吗?”
文茵被迫仰眸,对上他那明暗不?定的沉眸。
“我很清楚此刻说的什么。”
她没有哪一刻比此刻更清醒。这?六年来, 她被圈养在这?宫门重重的皇宫中, 走?不?出,逃不?掉, 这?座皇宫上方的天空就如?死沉沉的大山压在她的头顶,压迫着她,桎梏着她。她宛如?困兽一般束手无策,最终只能?妥协的麻痹自己,不?与这?座皇宫产生半分?羁绊。
可是?她错了。这?种自我蒙蔽的表象就如?那薄弱的气球,只需一记针刺,便能?将其轻易戳破。念春的死便是?那记针,让她清楚的认知到,早在她进?宫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无法独善其身。
这?真是?让人清醒又崩溃的认知。
“你?在怨朕,怪朕。”他难以理解,又强压怒火,“为了个区区奴婢,你?就自轻自贱比作下贱宫人,还要因此与朕生分?,简直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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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又如?何?,主子又如?何?,高低贵贱还不?是?圣上一句话的事。得圣上喜欢的,奴婢也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得圣上厌恶的,主子也可以跌落下来碾成泥。我今日是?主子,可谁知来日不?会一朝跌落成了奴婢?所以倒也不?存在自轻自贱之说。”
此刻的她宛如?只刺猬,吐出的每个字都必扎人耳。
为了个奴婢她不?依不?饶,置气了一个来月还不?算,此刻竟面对面的跟他翻脸呛声。前朝后宫,这?些年来还未曾有人敢如?此忤逆于他。
朱靖转握她脸颊的手劲渐大,这?一瞬他真有想教?训她的心思。
不?过视线落到她那消瘦许多的脸庞,就想到她因念春的事黯然消沉了许久,他终究心头塌软下来,也松开了对她脸颊的钳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