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打不过,沈玉树又是个不惧打女人的,别真的被他错手打死了。
董娇娇思量来思量去,觉得田杰说得真对,这沈玉树真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文攻武斗都管不着他,他可是个能打女人的货色。尽管她恨得牙齿痒痒,却也只能先忍下来,边呸边骂地自认倒霉跑了。
文彩霞隔着玻璃看了个门儿清,笑得停不下来像公鸡打鸣,道:“嗨哟,她还有今天!看她嚣张那样子!平日里看着好,暗地里不知道截了多少俺们知青的东西,谁不知道呀!真解气!还藏人围墙上偷听!怪不得知青院子里说不到两句话,满村里就风言风语传起来!”
她看到沈玉树往回走,也随意转过头来要对着何芝兰继续说话,没想到直接映入眼帘一张苍老的脸,吓得她差点儿没把沈玉树才补好的玻璃一拳干碎了。
“你在厕所里看到的是她是不是?”何芝兰其实在高素珍唱出那首歌的时候,就有怀疑了,“是不是她给你的那张纸上写着美国黑人抗争歌曲?”
文彩霞点点头,看着女人那张饱经沧桑的脸,劝说何芝兰把人交出去的话语就讲不出来了。
“彩霞,我信任你,我也希望你信任我。”何芝兰抓着文彩霞的手,长叹一口气,“你就当什么都没看见行不行?我保证,你姐的医疗费缺多少我补多少,不打字条……”
“芝兰姐!”文彩霞生气了,“俺是为了你的钱吗?!俺是担心你!俺!”
沈玉树推开门走进来,文彩霞放低桑门道:“俺是担心你们,怕是你们不知道,灵泉县的补习班里全是牛鬼蛇神,摊上一个全家都毁了,你们咋这大胆,反革命是死刑啊!”
0051 事了
“她是一条人命啊!”何芝兰拉住女人的手,将那双干枯如冬日树枝的手拉到文彩霞手上。
文彩霞深呼吸一口气,握着两人的手,唉唉两声道:“芝兰姐,我也bzm不知道了,我可以啥也没看见,但是你也不可能把人藏这里一辈子呀!”
“后半夜就去城里。”沈玉树关上门,语气冷静道,“我送她去她家里。”
这几天七七八八的何芝兰也把女人的事都和沈玉树说了,女人家里就是三沟市的,老宅和谢新阳那私人电影院还是同一个区的,熟门熟路,送回去也简单。
“咋送?讨饭的都要生产队长开介绍信,她从学习班里出来的,哪来的介绍信?要是撞上治保主任检查了,那简直就是,就是要命的呀!”文彩霞亲身经历过,见到过有被红卫兵活活打死的,只因为走亲戚串门遇上检查没带介绍信,讲不清自己成分。那样的死亡情景如影随形深入脑海,文彩霞是真的害怕。
何芝兰也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她在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自然知道介绍信的重要。
“我们有介绍信。”何芝兰语气肯定,又软声劝慰道,“彩霞,真是对不起你,这件事没想着牵扯你。”
文彩霞“唉”了一声,眼珠子转转,看来看去那个老女人,看着是个面善的也是个受苦的,咬紧嘴唇道:“芝兰姐你放心,一句话我都漏不出去。出了这个门,我啥也不知道。”
好在快入冬了,天亮得晚,后半夜出发也不算太迟。
借着蒙蒙月光,沈玉树骑着三轮车送人走,文彩霞自告奋勇地跟着去,库房农具用品登记表也有了出处,就写成沈玉树带文彩霞去乡镇医院探望文家大姐。
何芝兰一夜未睡,坐在板凳上发呆,第一次感受到了和这个时代的贴近感。
她真的到了这个时代,根本不是一本书里写的内容这么简单,所有人都活生生的,真实得让她害怕。说错做错说不定就送了小命儿,也是亏得运气好,女人仿得一手好字,自己救了她,焉不知是冥冥中救了自己。
又赶巧儿了有谢新阳给开的介绍信,真是事情撞到一起了,平日里积攒的人品全爆发了。
“告别了妈妈,再见吧家乡,金色的学生时代已载入了青春史册,一去不复返,啊~”何芝兰忍不住唱出了这首女人教给她的知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