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格回升。
做空的总比做多的惨,这他妈才真的是举世公认的真理。
一夜之间,三百万刀只剩了七万刀,晏栩赔光了底裤,却站在夜深人静的芝加哥街头,扶着电线杆笑了很久。
街上冷冷清清,路灯闪烁不定,满地的破酒瓶和废报纸被风吹得咯吱响动。时不时有飙车党狼哭鬼嚎地路过,几秒钟后必然有一辆警车疾驰追上去。
流浪汉裹着棉大衣靠着尿骚味熏人的墙脚熟睡,酒鬼三三两两勾肩搭背从晏栩身旁经过,频频回过头看这个像羊癫疯发作的亚裔男人。
科学家也并非料事如神。
哪个王八犊子说倒腾海产品不能赚钱的。
晏二公子这钱亏得浑身舒爽。
方才经过的那三四个男人摇摇晃晃地掉头回来,带着满身臭气围住了晏栩。
芝加哥是什么地方?哥谭原型,蝙蝠侠老家,暴力与罪犯的滋生地。
一个满身名牌的亚裔大半夜站在路灯下傻笑,简直就是向对方招手“来啊快活啊,赶紧来抢我啊”。
晏栩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站在中央环视了这几个哥们。其中一个人冲晏栩淫笑,还歪歪扭扭地拉下裤链,嘴里含混着说着“臭婊子”“小贱人”什么的。
啊,不仅想劫财还他妈的想劫色啊。
这一年,晏栩念书学习做生意,连睡觉时间都没有哪里还顾得上健身。当年让晏二公子引以为傲的腱子肉早就不见了,此刻高级定制的西装勾勒出他挺拔却瘦削的身姿,路灯下他皮肤透着冷光似的白,黑眸森寒,朝那几人咧嘴一笑,隐隐有些令人心惊肉跳的东西消散在深夜里的。
咚咚咚!
接连几声重物落地的闷响声,街对面抱着酒瓶的流浪汉不耐烦地翻了个身继续熟睡。
那群醉汉全部面朝下躺在马路上,汨汨鲜血从他们身下渗出蜿蜒流向远方。
晏栩迎着黑色头也不回地朝前走,一只手插在裤袋里,一只手拎着西装外套搭在肩膀上,夜风轻轻吹着西装下摆,像一柄满是煞气却自愿归鞘的利刀。
新生活总是兵荒马乱,最累的日子晏栩自己都忘记了是怎么撑过来的。一天连四五个小时都睡不上,咖啡浓茶轮番上阵,实在扛不住的时候就想前半生已经把这辈子的觉都睡足了,所以现在不睡也死不了。
然后他就因为劳累过度晕倒在了电梯里。
他住在最普通的病房里,房间内还有其他三个人,夜晚堵住耳朵还是能听见老头的呼噜声,没有人知道他曾经在北京一床难求的三甲医院有VIP单间,稍微有点头疼脑热,院长都要组织一群主任医生进行会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