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傻啊……”
现在,陆金看着她被围巾遮住的黑亮眼睛,皮肤又恢复了光洁,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觉得这样真好啊!
陕北的风经历过长白山和太行山的巍峨磋磨,来到这片土地上已经柔和温煦了许多。
他们站在这向阳又背风的坡道,晒着余晖,都没说话。
四周好安静,陆金模糊感觉到了一种亘古永恒。
他形容不出来这种大地是荒凉的,可心却又宁静幸福的感觉
只想一直这样,一直这样。
“我们要不要结婚。”
他突然回过头,看着身边的人。
遗光直视着他不可置信的目光,柔和坚定的点了点头。
风又起了,这里虽然比不上南方的春风,软的像柳枝条,依依的拂过你的衣衫面庞。
可是遗光觉得,这样爽利的北风也是很好很好的。
…………………………
三月十八,黄道吉日,宜嫁娶。
桃花初绽,迎春吐蕊,
前线对日游击又取得了胜利,打了胜仗的同志们回到了根据地,正碰到了喜事。
“热腾腾的油糕,哎咳
摆上桌,哎咳哎咳哟,
滚滚的米酒捧给亲人喝,
咿儿呀……“”
士兵们正笑吟吟听着,谁知调子一转,一个高亢的男声起头
“对坝坝那个圪梁梁上那是一个谁
那就是咱们要命的二妹妹
二妹妹我在圪梁梁上哥哥你在那个沟
看见了那个妹子哥哥你就摆一摆手”
粗犷的男声打断了柔细的女声,换来女子们一个白眼,
有胆子大的直接回击道
“这可没你滴妹妹哩!”
圪梁梁上的男娃娃听了这话,反而好像吃了三大碗高粱饭,挤着哄笑着,不一会儿从蹲着的人里趔趄出一个后生,他好不容易站直了,任凭伙伴们挤兑,却被对面女子的眼光激起来。索性露出红彤彤的脸蛋,站起来,朝天一吼,开始唱起了信天游。
“拦羊的哥哥呦
你把羊打转
你给我该吃上一口羊奶饭
交朋友要交噢拦羊的哥
把索牛牛
那个马奶奶尝给我
花羊身上的点点就多
哪一个哪女娃娃没个干哥哥”
伙伴们也起哄,一起扯着嗓子吼
“哪一个哪女娃娃没个干哥哥!”
对面没想到脸皮那么厚,一群年轻媳妇没出门子的大闺女,捂着发烫的脸,扯着姐妹便溜着土墙跑远了。
只留下一甩甩的大辫子,油亮亮的。
“这是怎么了?”
队伍里眼明心亮的明白过来,吆喝着“是有喜事了呢!”
拉了个老乡问,一说还是他们新四军的同志娶了新来最美的大学生女娃娃,
那队伍直接就从直线变成了曲线,个个炸了锅,哪还能忍得住,全部强烈要求给新四军添添喜气。
排长见自己年轻的指导员也笑着没有说话,好笑的点着这帮年轻的瓜蛋子,随意的挥了挥手,一群大小伙子便哦一声撒欢儿散了。
“诶,庄绪,你这家伙也去凑热闹?”
被排长叫住,穿十八集团军制服的年轻指导员转过了头,他五官分明,身姿挺拔隽秀,没带眼镜的眼睛是一双凤眼,眼角微挑,这么侧脸斜眼看人,有点邪气,又很英朗。
“沾喜得喜。”他说这话,像是很诚恳的,可偏偏一身散漫风流的气质,总让人打点折扣。
“滚,滚,滚!”排长笑骂了一句,
见他们人影都没了,忍不住又嘟囔道:“我也还没婆娘呢,真能沾喜不成。”
脚步一转,差点要跟上去,想起人都走了,首长还等着汇报呢。
“就该你打光身!”老实人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