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患一直警惕着,本来觉得这位和大公主同流合污的白院使会想方设法把王爷死讯告知楚召淮,可他却半句没提。
倒是稀奇。
没一会,长随将药煎好送来,白鹤知从袖中掏出几块蜜饯,眉眼笑着注视着楚召淮:“今日的药有些苦,喝完药吃块蜜饯。”
楚召淮乖乖点头,一饮而尽后将蜜饯叼着含在口中,脸颊微微鼓起一点,晃着垂在床沿的双足,心情极好。
白鹤知神色复杂至极,抚摸着楚召淮的脑袋,掩下眼底的苦涩:“召淮,你娘的手稿上详细写了缓解你心疾的法子,你为何不用?”
楚召淮晃腿的动作微微一顿,不自在地笑了下:“手稿记载,需得长时间饮药施针,三年五载也许才有些效果,可仍然无法彻底根除。”
白鹤知一愣。
“我喜欢这个世间。”楚召淮抚摸着手边的鸠首杖,轻轻笑了起来,“可惜注定活不久,所以总想多看几眼。”
他宁愿自己潇洒自在活着渡过短短一生,等有朝一日心疾发作运气好没熬过去,高高兴兴离开。
……而不是缠绵病榻,被药和针困顿窄小榻上一点点磨去脾性,剪去羽翼,再也没了飞翔的心气和欲望。
白鹤知眼瞳狠狠一颤,急急道:“可是……吃药施针,总归还是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