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况下,杰应该配合地追上去,敲门,一边发出有规律的“咚咚咚”一边用温柔到把人溺毙的嗓音呼唤“悟”。
今天就不同了,杰不配合了,她先拧开了矿泉水瓶酒店提供的矿泉水,咕咚了小半瓶。
分明没做什么剧烈运动,却有如此?消耗,他的心情并不平静。
硝君是最?后?进屋的,感?情的战场上容不下第三人,可他能?置身事外吗?
显然是不能?的。
“硝子。”荷尔蒙饼干的时限未到,私下里却叫回原名,杰说:“陪我喝一杯吧。”
“哎”硝子说,“好啊。”
*
喝一杯的地点是酒店配的高层酒馆,五十六层,极目远眺,东京湾平静的海在夜晚只余一片黑暗,霓虹灯与?亮光的摩天轮倒影在水平面上,还有那些?五光十色的大厦。
酒馆的灯当然是暗色的,在暖橘色的灯光中,彼此?的脸都看不太真切了,可在这独特暧昧气息的渲染下,表情却生动不少。
杰跟硝君坐吧台边上,台后?用湿布揩拭玻璃杯的调酒师是都市中永不更改的背景板,他们听过太多恩怨情仇却将其吞入腹中。
硝君被杰拉出来,上来便?看不常饮酒的杰灌了一大瓶精酿,他非五条悟,从不用担心不胜酒力,此?人乃是难得一见的酒豪,跟硝君不相上下。
喝到微醺就能?开始谈话了,硝君看杰又成锯嘴葫芦,心道还是得自己打破心之?壁,他先开口,单刀直入:“准备怎么做?”
杰偏要?跟他打太极,慢吞吞地说:“什么怎么做?”
硝君不吃这套,他说:“不用跟我这样,我们都知道在说什么。”饮一口酒,“眼下是我在问你,如果是悟子会不依不饶吧。不如跟我说说你的想法,我还能?调停。”
三人是密不可分的整体,即便?其中两人开启恋爱线了也如此?。
这甚至不是三个人的燃冬,硝君发誓,他对二者毫无想法。
杰:“……”
依旧没说话,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整理好思绪呢。
硝君心说活该,你这样的人,就该让直球系惩治。
面上却看不出,一副为了杰着?想的模样,又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杰哑然失笑:“你只是想听故事罢了。”
硝君:“可不是吗?我等好久了。”
杰持续谜语人作风:“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我或许就什么时候发现的。”
硝君:“哎”
“被蒙在鼓里的只有可怜的悟一个人吗?”
“也是,那神?经大条的家伙,如果发现了,早就会对你发难吧。”
杰不语。
馆内响起悠扬的乐声,像婷婷的舞女的裙,撩过人的耳,在这轻缓而温柔的乐声下,呼吸、乃至于时间都被拉长了,杰沉默了多久又思索了多久呢?他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过往的岁月、晦涩难懂的情感?、直击人心的言语在他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盘桓着?。
“硝子”他斟酌着?开口了,“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呢?”
硝君的内心是:你们快点交往啊!
嘴上却浅浅地说:“还是放弃抵抗比较好哦。”
“这种事情,以?你的性格肯定拗不过悟吧。”
“一切纠结都是负隅顽抗罢了。”
杰陡然泄气了,连同她的脊背,她挺直的、像一根柔韧绳是的脊背也坍塌了,及腰的长发摆动,发丝划出一道暧昧的弧线。
于是胳膊肘弯折,身体向前倾,晃荡新上的酒水,冰球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啊啊,早知道就不那么顺着?他了。”
以?至于在悟的面前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对,正如硝子所说,一切犹豫都只是负隅顽抗。
“我早说过,你太惯他了。”硝君锐评。
“后?悔了吗?”他问。
杰说:“倒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