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京军赶得不知往哪去,生怕要挨上一枪柄,忽然听见宣怀风的声音,喜不自禁,立即朝京华楼跑过来。
门外一个护兵还想拦,宣怀风说,「那是我朋友。」
护兵才放了行。
谢才复到了宣怀风面前,擦着额头的汗说,「你说巧不巧?我走在路上,忽然听见戒严的警铃大响,本想借京华楼避一避。可跑到门口,见有护兵守着,知道不能进,所以又跑开了,偏生街那头就过来几个士兵,又把我往这边赶。幸亏遇着你。」
宣怀风说,「看这情形,我们一时半会是不能离开了。来,楼上坐。」
他把谢才复领到刚才的包厢。
谢才复一进门,就瞅见桌上的十几个大菜碟子,不由一笑,又向宣怀风瞅上一眼。
他虽没说一个字,宣怀风却很不好意思。
一桌上等八珍,他们三人能吃多少?不过每个菜略动了几筷子,十几个盛满山珍海味的大菜碟子,倒有大半齐整剩下,实在奢侈浪费得过头。
宣怀风问,「谢先生吃过了吗?」
谢才复说,「还没。」
「我们多时未见,很该请谢先生吃一顿便饭。」宣怀风话一出口,又有些踌躇。
要叫伙计撤下吃过的菜碟,另上新菜,那就更显浪费,像故意在朋友面前摆阔似的。
若是请朋友吃自己剩下的,又太不恭。
谢才复看出他的心思,笑道,「不怕你笑话,我在乡下时找不到生计,连邻居家隔夜的冷饭都吃过。何况这上等八珍?你要是不介意,我可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