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保姆不会和主人家一块儿吃,但吴妈在封家干了十几年,资历很厚,平时也会上桌吃饭,只在有客人的时候才不上桌。
吴妈布完菜,被封隋喊住了:“吴妈,你也坐下来吃吧。”
吴妈没有推脱,在另一边也坐下了,迟欢盯着桌上丰盛的餐品,悄悄地咽了咽口水,但没敢第一个动筷子。
封隋只当是平时的晚餐,一点儿也没察觉到迟家兄妹的局促,率先挑起自己喜欢的红烧鸡翅放进碗里,吴妈是第二个动筷的,把那两个小孩的紧张纳入眼里,和蔼地笑着招呼道:“你们喜欢吃什么就夹,不用怕不够,锅里有呢,晚饭吃完了姨给你们端甜点和水果,煲里还焖着海参百合羹,给你们当夜宵。”
迟欢不懂什么是海参,而迟朔对海参的印象只有很贵很奢侈这样的标签,可在封隋家连主菜都算不上,竟然只是夜宵。
迟朔看了眼迟欢,“……我们从没吃过夜宵。”
作为经常饥一顿饱一顿的人,他不确定是不是有钱人都有吃夜宵的习惯,必须要遵守。
“不碍事不碍事,吃不吃随你们,这其实是给少爷准备的,少爷他以前就喜欢半夜爬起来找夜宵吃,所以才备着,起码喝羹不伤胃。”
封隋翻了个白眼:“什么叫爬起来找夜宵吃,吴妈,你说得我也太没形象了,再说,海参羹算什么夜宵,难吃死了,夜宵的精髓是肉,肉!”
在饮食方面,封隋母庸质疑是坚定的肉食主义者。
一顿饭几乎都是吴妈单方面跟迟家兄妹找话题聊,时不时被封隋插嘴几句,迟欢最后喝了三碗骨头汤,打了个响亮的饱嗝,紧接着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由于兔唇带来的结巴,迟欢基本不会在外人面前说话,之前在被吴妈搓澡时也只会嗯和哼,早熟得像大人,此刻露出小女孩该有的情态来,吴妈既喜欢又心疼,不由分说就牵着迟欢的手带她去冰箱那儿挑甜点去了。
迟朔用骨头汤泡饭吃完了碗里最后一粒米,封隋搁下筷子时碗里还剩一口饭的样子,拿另一个碗盛了小碗的汤喝掉,迟朔注意到,封隋把葱花一个个地挑了出去。
迟朔本来想问既然不喜欢葱花让吴妈不放不就好了,转念想到封隋可能只是不喜欢葱花本身,并不介意汤里有葱花的味道,便没有开口。
而且他现在也不怎么想跟这个用威胁手段侵犯了自己的人说话。
迟朔对性没有什么清晰的概念和认知,在他眼里,性暴力比肢体暴力更疼,更羞辱人,但并未把握到两者有什么根本性质的区别,这一点倒是和封隋不谋而合:他是出于无知,封隋则是出于不在乎。
若是迟朔在正常温暖的家庭长大,不仅不会让封隋得手,可能早就报警了。
他把封隋的行径自然地归纳到之前的那些校园欺凌中,用心甘情愿被欺凌来为妹妹换取一个可以吃住的安全地方,迟朔苦中作乐地想这还不算亏本。
睡觉的房间是吴妈安排的,在封隋的“建议”下迟朔的房间就在封隋房间对面,都在二楼,隔了两道栏杆和二层高的会客厅,迟欢睡在一楼吴妈的隔壁房间,有吴妈照顾,迟朔对这个安排默然同意。
就这样,在S城最温暖的富人区,迟朔和封隋开启了暂时的“同居”生活。
作者有话说:
海棠是有彩蛋可敲的
32 | 30.愁绪
【。】
“不……这里不行……”迟朔在慌乱中爬起来拍下床头的灯光开光,昏黄的光从床头墙壁上的镂空装饰里映出,窝在封隋的眼里像一团火。
他的手腕被封隋紧紧攥住按在鹅绒枕头上,仰躺在床上,一侧的膝盖向上曲起,封隋跨坐在他的腰上,身子也顺势沉下去,凑在他耳边说:“我们再试试呗。”
这个试试里面包含的意思不言自明。
迟朔有心用膝盖去顶开封隋,寄人篱下的处境却又令他不敢这么反抗,他瞪着泛出雾气的双眸看着封隋,肌肉的紧张突显出睡衣下若隐若现的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