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洒在她那身莲红描金的薄纱裙之上,湿了一整片鸾鸟纹绣。

寒意浸透体肤,她瞬时酒意全无,吓得细喘连连。

他终是松开了她,恢复了一贯冷漠的仪容,言辞冷峻,告诫她休要再接触她母族旧臣:

“娘娘身为宫妃,不可干于政事,更不可结党营私。此举危若累卵,有朝一日,必有倾覆之患。”

他这样的劝诫,不止一回。当时的她不闻其中深意,偏要置若罔闻,一意孤行。

可她自始至终觉得自己并非有错。她在宫中孤苦伶仃,本是被排斥的异族,想要站稳脚跟,何其不易?

不是她算计人,就是有人要算计她。她为自己谋事搏命,又何错之有?

……

身旁传来男子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遐思:

“女施主的腿伤是如何来的?”

朝露笔尖一顿,也不管纸上晕开一大团墨,慌忙用袍角盖住伤口,生恐洛襄看出她的腿不是爬墙摔的。

是了,单单爬墙又如何会摔得如此严重。

可堂堂王女,跳舞为人取乐之事太过屈辱,她难以启齿。心中更有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倔强,不想让洛襄知晓自己竟落魄至斯,已成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