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欲瞥了眼她轻轻捉住自己衣摆的手指,情绪不辨道:“在这里问,手段自然又不同了……”
“你确定吗?”
刑房里有趁手可用的工具。
不听话时可以用鞭子或轻或重,抽打在她的腿上,细腰上,每一处疼起来都会是不同的滋味。
再不然,那烧红的烙铁也时常用来恐吓罪犯,越是敏感细嫩的位置,便越是经不起磋磨。
他会比刽子手都残忍,想不给人痛快的法子,多的是。
在隐秘里的帐帘下,衣服都没穿几件的柔弱美人……
叫他在这处连个趁手工具都没有的香闺软枕上。
得用上什么手段才能让她害怕到一声接着一声哀求,只为了叫他饶过她呢?
知虞忽然间一个寒颤,虽没能立刻明白过来他话中的深意,但也知晓,今日怕是无论如何也要给他一个交代。
“我……我穿便是……”
她不敢考验他的耐心,生怕再拖延下去,他连穿裙子的机会都不会给她。
勉强地穿戴整齐,被迫坐上了马车。
这一路上,知虞的心肝都好似跟着路途一块上下颠簸不止,茫茫然不知该着落在何处。
“那扮作哑巴的婆子似乎也曾与旁人提到过夫人……”
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又在知虞的身上叠加了一层嫌疑。
“婆子的话不可信……”
美人撕扯着手里帕子,语气缓缓道:“她从一开始就装哑巴,可见她不是正经人……”
即便为自己勉强地辩解几句,可知虞仍旧觉得无力的很。
现下的她只怕与那落在砧板上的鱼儿都没有太大区别。
直到马车抵达,知虞下车才发觉沈欲带她来的地方是寺庙,而非黑洞洞令人心骇的刑房。
空灵肃穆的大殿中,四周都供奉着不同的神佛。
里面出来一位主持似与沈欲有所相交,亲自接待了他与知虞。
那主持略显老态,神情很是慈蔼,“郎君今日来,可是有所求?”
沈欲似笑非笑道:“今日恰逢十五,想带夫人过来一起拜个佛罢了。”
在男人目光扫过来后,知虞也只好顺着他的话道:“薄然说的是,我也许久没有上过香,是该过来拜拜的。”
主持闻言微微笑地叫来个小沙弥,指引着知虞去上香、摇签筒。
在做完这些后,知虞又跪在蒲团上,稍稍得到些许的放松。
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法真正的沉下心思来去祈祷些什么。
满心都是抵在后背的那道幽沉 视线。
在故作虔诚的跪拜一刻后,知虞要起身时却被人自身后不轻不重地按住了肩。
于是起来的动作便被迫继续保持着朝佛像跪拜的姿势,身子也瞬间僵住。
“佛堂重地是不可以说谎。”
“对佛祖说的每一句话都该是实话……”
“你说是不是?”
一个满手腥血,拿惯了鞭子、锁链的人,偏偏要将她带到这样一个庄严明圣之地,对她进行审判。
男人缓缓俯下身,一绺乌发犹如凉蛇般,毫无温度地滑落在美人洁白的颈窝处,惹得她一个颤栗。
沈欲意味不明道:“对着佛祖说,你永远不会骗我。”
殿内的各座佛像知虞甚至都认不全,其中有面容慈爱、端庄严肃,也有狰狞之貌。
她不信鬼神,可进入这样的地方,却由不得她不心生忌惮。
“我……”
她有些说不出口。
可那阴凉的吐息就在耳畔,似踩着她绷紧的神经寸寸试探。
指尖掐住裙摆上的花纹,在心虚到极致的情况下,声音近乎发颤地顺着男人的意思说出。
“我永远都不会欺骗薄然……”
下巴被人轻轻托起。
被迫仰起的脑袋,将藏着心事的琉璃眼眸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