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索性跟你交个实底儿。交完之后,你愿意找人抓我也好,想跟我离婚也罢,我都不会怪你!”
“你,你,你怎么能这样说。至于么,咱们两个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走到一起的!”贺耀祖心里头立刻失去了底气,带着几分商量的口吻回应。
他爱眼前这个女人,爱她的单纯,爱她的善良,爱她的身体和灵魂,以及她曾经为自己做过的一切一切。这个比他小了整整二十三岁的女人和这个家,是他心灵的港湾,是他唯一可以放下面具,暴露自己本來面目的地方。只有在这里,他不用再算计來算计去,不用再伪装來伪装去,可以放肆地笑,大声地唱。如果沒了这个家和这个女人,他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还剩下多少意义。更不知道当自己疲惫不堪想要歇一会儿时,到哪能找一个同样不用处处设防的避难所。
倪斐君显然也深爱着他,所以才不愿让他受到自己的影响。毕竟他是军事委员会的上将办公厅主任,一举一动,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看。“给八路军募捐的事情,是我率先发起的。因为不愿被人知道后影响到你,才借了何大姐的名头,将她推在前面给我遮风挡雨。所以,你需要劝的人是何大姐,而不是我。如果支持八路军是一种罪行的话,我才是主犯,何大姐只是胁从!”
“你,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贺耀祖大吃一惊,反问的话冲口而出。妻子跟周恩來夫妇有交往的事情他知道,但是他却万万沒有想到,妻子已经跟共产党人交往这么深。
“别着急质问我,你先听我把话说完!”也许是因为心里觉得凄凉,倪斐君一边说,一边抹泪,但眼睛里头,却沒有任何悔意,“我其实早就想加入产党了,是因为顾忌着你和这个家,才迟迟沒有向邓大姐提出申请。但这件事情我不会拖延太久,趁着国共之间还沒有撕破脸前加入,总比你们再來一次清党时加入对你影响小!”
“共产党就那么好?!”贺耀祖的心脏彻底沉入了冰窟窿里,看了妻子一眼,挣扎着低声追问。
“共产党有多好,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我相信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真心爱着这个国家。不像你们国民党的官员,一个个口号把喊得震天响,私底下却都只顾着自己捞;前方将士缺粮少弹,后方官员却天天山珍海味;敢跟鬼子拼命的要挂起來靠边站,见到鬼子望风而逃的却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当兵的连双像样的鞋子都穿不上,当官的却拿着军饷去放高利贷;机枪大炮宁可存在仓库里让鬼子缴获,也不肯支援友军一些,哪怕他们正顶在自己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