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上穿着深色羊绒大衣,肩平背直,修身挺拔,敞着怀没系扣,露出里面浅色的毛线衣,领口说不上是低领还是高领,恰好截在?他锋利的喉结下方,那一处看起来特别突起。

宋允橙端起水杯喝了口水,眼皮子?没来由?地跳了两下。

再看过去,隔着人?群,两人?视线一触即离,融在?欢笑声?中?,却彼此发现对方在?那一刹那都没有真实的笑意。

但俞湛还是很自然地走到宋允橙身边,大家也纷纷回到自己座位上,邻近的几人?自动挪了挪位置,将?宋允橙身边的座位挪出来给他。

宋允橙:“……”

想阻止,话却不知从何说起,沉默地看着男人?将?羊绒大衣脱下,又从容地伸长手臂,拉了拉两边毛线衣的袖子?,风度优雅地落坐。

一阵木质冷凝的香气飘至鼻尖,男人?偏头看过来,嗓音低磁:“新年好。”

和?众人?一样?打招呼的神色,温和?,平静,唇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

“我让你和?我说话了吗?”

宋允橙却没能维持淡定?,手指微蜷,大拇指死死压住另外几瓣指甲,声?音从胸腔里发出来,很低,情绪却来得很大,也很突然,眼眶瞬间?潮湿。

这样?的自己,太奇怪了。

从分手到现在?已经半年,就维也纳一别也四个月了,这么长的时间?,她以为自己端得平,以为自己早就想开了,放下了,甚至这一天知道俞湛要来,她在?心里做足了全面的心理建设。

可是这一刻,精心雕琢的城堡好像不过是一把砂砾,海浪轻轻一掀,就溃不成军,全被冲散了。

俞湛抬手,冷白的手腕搁上桌沿,悄悄碰到姑娘的衣袖,“滋”一声?静电,一霎那的电光火石。

手背青筋根根分明,因为过分控力。

最终,他还是没敢碰她的手,所有的勇气在?鼻尖化成一声?轻笑:“那、我等你先说。”

“谁要和?你说话。”宋允橙别开脸,吞咽下自己的哭意。

她记起来了,男人?身上的毛线衣,是她亲手织的,难怪这么不顺眼。

那是她大四的时候,送给俞湛恋爱一周年的礼物。

第一次织毛线衣,难度可想而知,她拆了又织,织了又拆,花了几个月才织好。

毛线衣不上身,单看着还不错,可一旦上了身,几处败笔便全都显露了出来,尤其是领口那儿,不上不下,卡着喉咙,很不舒服。

当时宋允橙很懊恼,叫俞湛别穿了,扔了吧,但俞湛不,他很感?动,说从小到大从来没人?给他织过毛线衣,他要穿。

不过因为工作的关系,他穿毛线衣的机会并不多,就过年在?家能穿一穿。

后来宋允橙说:“那你以后每年过年的时候穿一次,穿给我看。”

俞湛搂着她答应了。

但事实上也就穿过两年吧,时间?久了,大家都忘记了。

可是谁叫男人?分手了,现在?又穿来着?

第25章 失我者永失 他能有什么深情?

酒桌上人多, 老同学们经久不见,几乎每个人都?充满了表达欲和分享欲,尤其?是男人们,高谈阔论, 插科打诨, 事业经, 恋爱经, 个个有本精彩的经。

宋允橙和俞湛的轻声?细语, 落在大家眼里?, 眼色飞一波这两人余情未了啊, 也就暂时略过?去?了。

毕竟俞湛今晚虽然很有亲和力, 但大家还是敬着他的身?份, 不敢逾矩妄议。

酒水上桌, 热烈的气氛持续上涨, 主人公江溪月大放光彩,觥筹交错间八面玲珑,笑骂打闹,拼酒的架势不输男人。

傅若瑜支额,坐在她身?边,几次想拦拦不住, 最后认命地往椅背上一靠, 清贵锐利的眼乜着她。

就, 等她醉呢。

酒过?三巡, 酒菜的香气和人们的热情,在包厢上空聚成一团团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