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 她退房离开?, 在?前台留了张便签给俞湛, 请前台务必转交。

前台收下, 答应了。

那便签上?就一个标点符号“。”

什么字也没有。

她是?真心希望和俞湛就此画上?句号, 再也不要纠缠了。

宋允橙按行程去?往布达佩斯, 不过不是?坐火车, 而是?改坐第一班的巴士, 比火车早一步离开?维也纳。

天色昏沉, 城市像被乌烟笼罩, 大街上?路面?黝黑，两边建筑物灰蒙蒙地连成片，暗昧晕黄的路灯下，细细密密的雨横冲直撞。

那雨，又急又猛，裹挟在?风里, 扑到人?脸上?, 像冰渣一样刺痛。

宋允橙乘坐出租车到巴士站, 在?司机的帮助下, 将行李塞进巴士行李舱，登上?车，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手机有微信进来，是?陈轩辰发来的。

【橙子, 知道你那边现在?还?早，但是?我忍一天了，还?是?想快点通知你。】

【我们的恐婚广告拿第一了！！！哈哈.jpg】

【听说这次不只是?被央视收用，还?要下放到各个电视台，全国播放。】

【而且还?听说今年奖金特别高，赞助的企事业单位比往年多很多。】

……

后面?还?有几句，整个屏幕都?被对方的信息和表情占满，宋允橙没看完，眼泪就掉了下来，砸在?屏幕上?，像一朵一朵晶莹剔透的花。

她很想把这些消息怼到俞湛脸上?去?。

她拿到的这些成绩，难道都?是?靠他?的关系得?来的吗？

她没有他?，就真的一无是?处吗？

昨晚上?，当听到俞湛说出那句话时，她震惊了，心房都?在?颤抖。

平常别人?那么说，她总是?一笑了之?，不去?计较。

她知道，那是?事实。

谁叫俞湛以?前是?她男朋友，是?她资源的一部分，她就是?有这个天然优势，别人?无论是?羡慕还?是?嫉妒，都?动?摇不了一分。

但她自己，并不是?抱着这份资源，吊儿郎当不求上?进。

相反，她工作特别努力，经她手的广告，很多文案都?是?她自己写，拍摄时也亲自去?盯现场，后期剪辑更是?一帧一帧过，一个疏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闲话少说，多做事。

这是?她对待工作的态度，以?此换一个德配位，问心无愧。

她承认俞湛给了她一架很高的梯子，但是?能不能摘到果?实，还?得?靠她自己。

而因?为她的努力，近两年台里的风言风语少了很多。

同事提起她，都?是?说“我们台里那个最年轻最拼的总监吗”，熟悉的人?还?会夸一夸她负责的几个有名气的广告。

就是?台里一把手廖台长说起她，也全是?称赞，说她是?“栋梁之?材”，难道这个“栋梁之?材”，单纯是?有俞湛的背景吗？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俞湛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而他?的口气，和那些八卦的人?完全不同。

他?是?高高在?上?的，是?施恩于她的上?位者?。

这份“恩”，全然没有平等和尊重，也不是?普通男女之?间的爱，更像古代君王，对一介民女的赏赐和怜悯。

宋允橙平时偶尔有感觉到男人?的傲慢，却没想到他?傲慢到这个地步。

她昨晚从餐厅愤然离席，俞湛追出来道歉。

她视线模糊，满身湿漉漉，甩开?男人?的手，一路奔跑回?酒店。

才知道，下雨了。

心也凉透了。

*

到布达佩斯，气温更冷，雨势更大，宋允橙被困在?酒店，哪也去?不了。

看天气预报说，有一股强低压冷空气席卷欧洲，伴随强降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