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眼不识泰山、狗眼看人低!你你你、你留我条命吧!我发誓,再、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见儿子这副贪生丑态,林别翰皱了皱眉,脸色难看,握着轮椅的指节都使力凸起。
夏芍却坐在椅子上,眼也没抬,手里端着茶杯,神态冷淡。
林冠一看,便知夏芍不接受,便赶紧又说道:“夏小姐,我我我、我真不知那晚车里的人是你,我要是知道,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你你、你说,要怎样才肯饶了我,我、我照做!一定照做!”
夏芍还是不抬眼,垂着的眸却眯了眯,“你找错道歉对象了。”
林冠一愣,这才看向徐天胤。他一直坐在夏芍身旁,目光在身旁少女的茶杯上,她放下茶杯,他便从旁添些。其余时间,他的目光一直在戚宸身上,与戚宸面对面对视着。虽说他气息孤冷,存在感并不低,但林冠一直觉得这件事是夏芍说了算,因此他才向夏芍道歉的,如今听夏芍说他搞错了道歉对象,林冠这才赶紧看向徐天胤,把刚才对夏芍求饶的话原模原样地又对徐天胤说了一遍。
林别翰在后头听得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堂堂三合会坐堂,黑道声名赫赫的人物,怎么就生出这么个软骨头的儿子?
戚宸也是连看也不看林冠,仿佛觉得看一眼都是浪费。而戚老爷子也同样沉得住气,看起来并不像是来当说客的,倒像是闲来喝茶,看看义弟,看看晚辈。
唐宗伯也只由着夏芍,什么话也不说。
这一切都把林冠急得汗都出来了,他还以为他道歉过了,这些人就都会打圆场帮忙求情,怎么、怎么一个人都不说话?
就在厅里寂静如死的时候,夏芍抬起了眼。
她看向林冠,神态依旧冷淡,问:“你今天是来道歉的,想让我和师兄饶了你?”
林冠一愣,呐呐地嗯了一声。他就是来道歉的,刚才说的那一大堆,不都是道歉的话吗?她是没听见还是……
正当林冠这么想,忽见夏芍目光一寒,他顿时一个冷颤,颤得浑身都疼,慌忙收起其他心思,不敢再想。
只听夏芍问:“你险些伤了我的胳膊,将我带出车外。我师兄伤了你的胳膊,让你跌落桥下,这账,算不算两清?”
两清?
林冠脸色发苦,他根本就没把她拽出车外,自始至终伤的都是他好不好?
但他却不敢说什么,忙道:“清了!清了!”
夏芍垂眸,又问:“那你带人寻仇,我们打了你的人,两清吗?”
“……”林冠脸色更苦,都是夏芍和徐天胤在打人,他的人哪里动得了他们一根指头?
“两清!两清!”林冠不敢说这话,慌忙又道。
“砰!”夏芍把手中茶杯往桌上一放!脸色发寒,寒得林冠的心肝儿都跟着一颤,“那你扬言要打死我师兄,我打死了你的人吗?”
林冠咕咚咽下一口唾沫,那些人……确实被打死了哇!不过,是被戚宸打死的。
“没、没有……”林冠不知夏芍要说什么,他只是顺着她的话,以求她快些撒气完,饶了他的小命。
“那这账,怎么清?”夏芍寒着脸问。
林冠愣住,戚宸也看向夏芍。
认识她不久,也知她是不易动怒的性子,除了渔村小岛后面的庙里被她骂过一回,事情起因略有不同外,她动怒,似乎都与身旁的男人有关。
师兄,我的嫁……
不知为何,脑海里会突然浮现出那晚少女说这话时唇角的微笑,戚宸顿时眯了眯眼,脸色很不好看。他嘴角还带着青紫,目光的力度却半分不减,一眼落在徐天胤身上。徐天胤抬眼望来,两人对视,厅堂里的空气便像是烈焰遇上了冰霜,两重天。
这样的气氛里,林别翰开了口。他看向夏芍,沉着脸说道:“夏小姐,犬子莽撞,冲撞之处还望见谅。他是没有那个本事伤害徐先生的,而且三合会的那四五十名弟兄也已处决,四五十条已故的人命,还抵不上徐先生完好无损?这账,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