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已经长了不少,额头上方最长的一缕已经搭到眉梢了,但这里的人通常没人会剪短发,秦时目前还在“保持自己的习惯”和“入乡随俗”之间摇摆不定,不确定自己该不该找一把剪刀来剪一剪头发。
行路人都爱惜水源,用水都是拿盆盆罐罐从水坑里盛出来用。秦时用的就是从吴九郎那里借来的一个小盆。他把洗过布巾的一点儿残水随手泼掉,正想再回去舀一点儿水,视线忽然被草丛里的一簇黄棕色吸引住了。
水潭边的植物一尺多高,颜色泛着青灰色,因为挨着水源倒也长得蓬蓬勃勃,颇有生气。秦时凑近一些,从茎叶之间捏出一簇棕黄色的毛发。
动物的毛发,大约一寸长,根部颜色略浅,接近土黄色,越往毛尖的方向颜色就越深。毛质细腻,光滑,像是动物在度过了寒冷季节之后脱落的绒毛。
秦时凑到鼻子下面嗅了嗅,毛发上散发着油脂似的腥膻气,不浓,但却很难让人把它忽视掉。
这是属于蛊雕的气味儿。
至于留下这一簇绒毛的蛊雕到底是那天夜里从取水房里逃出来的那几只,还是它们要去追寻的大部队,秦时就说不好了。
他心里有一个不太好的猜想:从楼兰到这个小绿洲,蛊雕前进的方向是不是太明确了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