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罐里传来咕嘟咕嘟地响声,中药所特有的苦涩香弥漫在空气中。在药香中,游安开始讲述他们这一段时间的经历。
他们本来准备在第二天坐车回家的,结果遭遇地震,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地震时,江湖为了救他,腿被倒塌的墙壁压断了。为了照看这条伤腿,他们在金陵耽搁了几天。只是当时局势越来越乱,甚至传出人吃人的传闻,陆陆续续有不怀好人意的人来打探他们暂时的寄居所。
没办法,游安只好“捡”了一辆破烂的面包车,带着行动不方便的江湖往家里赶。当时想着能走多远是多远,眼看着城里乱起来,政府迟迟没有出面,再留下来,要不被人抢光吃的饿死,要不就是被人当成粮食,所以必须走,不走不行了。
他们也算是运气好,之前住的地方就是郊外,方便逃离金陵,还遇上了几个要回豫章的年轻人,想着刚好顺路,一起结伴同行。
之前运气都不错,东绕西绕,总是能找到能开车的路。江湖腿伤也恢复得不错,眼看着快好了。结果在路过一个小村子时,遇到是拦路抢劫的村民。这些村民也是没办法,地震时他们上游一个水库决堤,家里的粮食全泡成水了。没办法,剩余下来的村民为了活路,开始抢劫路人。
江湖算是有点手脚功夫,但腿脚不方便,算了半个废人,游安自己又是文弱书生类型的。村民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们拿来,手机厚衣服面包车一切能用能吃的东西都被收刮走了。这些村民良心还算是没有完全灭绝,没扒光他们身上的衣服。
几个人相互扶持着往前面走,走着走着就迷路了,结果走进了深山。等走出深山时,已经是很久以后了,人数也由6个人减至3个人。一个女孩子是自己踏空掉下山崖摔倒死的,一个男的病死的。还有一个.....游安停顿了一会,咬了咬嘴唇,一个字一个字往外面蹦,“是被我亲手杀死的。”
“啊!”江芷呆住了,她能想到一路的各种艰辛,但没料到这个。
游安笑得很恍惚,“没想到我是杀人犯吧。”
江芷心砰砰地跳,程度可以和地震时心跳速度一拼,“一定是为了自救或者救我二哥吧。”江芷如是说,她虽然不是很了解游安,但能确信他不是盲目行事的鲁莽人。
“当时很混乱,他为了自己活命,把我们辛苦找来的吃的全抢走了,还准备用石头砸小湖。我之前没发现,是赵哥,也就是幸存的那个人,他推开那个人,我头脑一热,坐到那人身上,用他手里的石头,拼命的砸他,砸得他头破血流,砸得他....”说着说着,游安惨白的脸上泛起红潮,双手不停地颤抖着。显然他很激动,回想起那可怕的一幕了。
江芷站起身,拍了拍游安的后背,“游大哥,已经过去了,别想了。”
游安握住自己双手,想把颤抖强压下去,但双手还是一直在抖。他干脆不管手是不是抖了,抬起头,对江芷说:“不好意思,小芷,你还听吗?若听,我就接着说了。”
“哦,我...我听。”江芷本来还在考虑是不是该给他一个鼓励安慰的拥抱,拍着他的背让他缓和下来。但现实不像电视,没有剧本,走向永远是千奇百怪的。游安成功地把江芷吓着了,不是因为他说他是“杀人犯”而是他此时的语气和镇定。手虽然在抖,但他的眼神是透彻的,语速是平和的。从眼神里能看出,他对他的行为一点都不后悔,手抖只是他的生理行为。
游安斜靠在椅子背上,淡漠地说:“后来啊,我以为我会和小湖成一对野鸳鸯,守着彼此死在异乡。没想到在逃出深山后,遇上了那个孙南海。然后就是你知道的了。”
江芷问:“那那个赵哥呢?还有你们怎么不打电话回来,后来不是能打通电话了吗?”
游安说:“到了豫章后,赵哥和我们分开了,他家在下面的一个小县城,和我们不顺路了。之前一直在拨电话,可打不通,电话打不出去。接着是电话被人抢走了,没电话可打。遇到孙南海后,他有手机,但当时电话还是打不通,后来他手机也没电了,我们又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