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迈步往外走。
忽然失去太多爱,难免患得患失,可他回来了,心底的冲动以及昨夜碧顷告诉她后的形势所迫,陈绾月没法再郑重思考,只是一次又一次地鼓励自己勇敢,去做现阶段最正确的事。
她颤抖着,浑身都在颤抖,轻轻喊道:“韦延清......”
他停住了。
陈绾月转过身,借着帘外烛光,几乎是跑向那道模糊又挺拔的身影。她一下子从后抱住男人精瘦的腰身,通红的脸颊贴在他后背,漂亮到百花失色的脸庞柔和,温柔仿若冉冉迅羽,恐飞燕空梁。
潇潇暮雨洗清秋,美人凝愁应无双。
有些话,既要不落尊卑,便不能在此情形下海誓山盟。才子佳人虽妙,但韦延清身出公府高门,自幼礼数周全,不可能自降学识去沦为厮混,她亦如此。拥抱已是有违父母之命,突破常规。
然即使两心相许,她也没有实感。
“我不想你走。”
许是也心知肚明,韦延清默了半晌,并未挣开她,转过来弯下高大的身躯,重重将她圈在怀中,轻沉而哑的低音近距离传进她耳廓,滚烫的热度瞬间缭绕陈绾月紧张的心跳。
他说:“扇坠的事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再给我一些时间,行吗?”
得到确认,陈绾月心神安定下来,慢慢松开男人。
“走吧,今晚烟花你想看多久,我便放多久。”韦延清笑了笑,嗓音很淡。
陈绾月轻轻嗯了声。
......
出去后,两人却并没有上楼。他喊来追鱼,清了周遭耳目,以追鱼的名义问掌柜要了间花房,带她直接上了顶楼,距离烟花最近的地方。她问为何如此小心,他却并没回答。
陈绾月有心结,看也心不在焉。
花房是晏华折芳的特色,不仅有花房,还有其他各种主调。这间布局较为简单,面积也不大,因此偏重突出。飘逸帷幕之中,一张榻,一架床,一面屏风。
内室还用薄薄一帘香纱隔出沐浴空间。
入秋凉冷,房内热气蒸腾。小圆桌几上,一套男子的更换衣物,一套体格小上许多的女郎更换衣物。来晏华折芳的贵客,多有此享受之举,沐浴后换上特制的宽大衣装,舒适方便,也较为体统能见人。
只是默认守礼,顶多见亲近之人。
男子的是丝绸衣袍,韦延清随手拿了套黑色的,进了内室。
陈绾月还倚在外面榻上,指尖轻抚花瓣,望向窗外绽放的烟花。花房内安静非常,她甚至能隐约听到他入水的声音。
她终究还是看不进烟花了。
分明来此的目的,是为烟花。
陈绾月飞快捂住脸上红晕,震惊之余,回想起方才韦延清对自己熟练的照顾,仿佛对这儿很熟悉,不由得猜测他是如何想的,居然问掌柜要了这样奇妙的房间。还是纯属她想多了?
若不多想其他,这里确为一方享受之地。温暖如春,令人心绪宁和。韦二公子常年在外体验新鲜事物,大抵是抱着享受温暖的心态要了这间房。
陈绾月想罢,专心看起灿烂的烟花,又煮了壶花茶,待他过来一起品尝。
约莫一炷香过去。对面传来动静,陈绾月下意识转脸去看,没有防备,自然也就控制不住头顶冒烟。她这时极为需要,有人在她头顶放刨冰。晏华折芳准备的衣物,她方才提前看过,并没这么......
奇怪啊?!!
他个子高,又肌*肉结实,把黑色衣袍撑得矜贵正好。男人面如冠玉,脖颈修长,皮肤比姑娘还要白皙几分。宽肩起峰峦,胸脯横阔,再往下,窄腰劲挺,走动间,仿佛能一步跨三阶。
陈绾月忙悄悄低下头。
没过两瞬,韦延清站在榻前,并未先上榻,而是随手撑在陈绾月身前,骨节分明的大手拍了拍她的后背,仿若提醒,又有几分纵容的意味。男人指尖停在她腰后往下,并不急着挪走。
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