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游子恋乡了。
该回家了,外边太冷。
彷彿被戳中心里最柔软的那部分,许久以来死抵的防卫剎那崩塌,眼底氤氳满天,他深深埋进了双臂之间,哽噎嘶叹,「是啊……想家了……」
天下之大,高位之重,他别无所求,只求一个家。
天广地阔间,他什么也不要,只要他,与一个相依的家。
未料,终究斑驳成了伶仃孤身浪涯。
纪晓嵐双手缓缓环上了对方低垂的脖颈,靠上了他微微颤抖的肩头,她闭上眼,唇边绽放的笑容淡淡的,却温柔地抚平了苍凉,「你尽力了,该休息了。」
就像裴培温情地捧起她的脸,轻柔地拭去她泪眼迷濛般,她只是想让朱雀安心,亦如裴培的举动让她稳定心绪那样。
累了,该休息了。
我们永远都会在。
尉迟啸生站在后头,怀里搂着的佳人早已替迭,但他的心境却是截然不同。看见自己身旁刚认养的徒儿通红着鼻子,湿润着眼眶哭得一塌糊涂,不禁一阵烦躁涌上心头,他捏着对方的下顎,提袖便往她的脸蛋抹去,虽焦躁却又不失温柔,口中还笨拙地哄着:「徒儿,再哭就不漂亮了。」
堂堂殿下,向来风流倜儻,坐等女人香软欢顏的殿下,此刻竟然耗费心思,只为逗美人一笑展顏?
蔚成奇景,甚是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