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以爱为名逼迫他的母亲,他其实没那么怕被人评价为性格阴晴不定的父亲,有时候被母亲逼的急了,他就会借口去找父亲吃饭,躲开母亲为他安排的功课。

父亲不是每次都会见他,但五次里总有一两次会和他一起吃饭。

他有时候也会觉得父亲其实不是不爱他,只是他的孩子太多,要忙的事情更多,根本无暇顾及每一个孩子的教育,而爱一分再分,他又不是最优秀的那个,想被父亲看在眼中谈何容易?

姬芜不大看得上螣蛇家族教育孩子的方式,过于冷血无情,但每个图腾家族有自己的生存规则,轮不到别人插手,她也无意把手伸那么长。

她扫了眼坐在祁镜另一侧温婉安静的玉冠群,开门见山道:“说吧,要我把孩子们叫回来干什么?”

从刚才开始,祁镜就顾左右而言他,始终不说这次秘密来天都星的目的,只说等孩子们来齐了再谈。

不是正儿八经谈事情的时候,姬芜向来是猜不到他要作什么死的,这会儿人来齐了,也不打算再跟他打哑谜。

祁镜没有立刻阐述自己的来意,而是看向乖巧坐在姬芜身旁的时一沅。

她长得不太像姬芜,此刻正低头品茶,娴静而恬淡,像个人畜无害的邻家女孩,叫人生不出半点防备之心,这种乖巧可人的气质于当年意气风发的姬芜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祁镜来之前让人无比详细的调查过姬青沅,很清楚任人揉捏的软面团子是她伪装出来的假象,而在这层极具欺骗性的面具之后,是一朵吃人不吐骨头的食人花,是一株令人不敢冒犯的野荆棘,比之昔日的姬芜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像母女,又很像母女。

这样的女子,太容易让人心折了,但也像那高山之巅的雪莲,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因为爱慕她的人如果没有与其相匹配的实力,只会沦为她的附庸蠢货例外,当附庸都是他的荣幸。

时一沅自然感受到了来自祁镜的打量,心下觉得有些奇怪,还没来得及深思,就听身旁的姬芜咚一声搁下手中的茶盏,语气森然:“没事就给我滚,少浪费我的时间!”

一条换女人如换衣服的花心螣蛇盯着她的女儿看,她能忍才怪。

祁镜被她的动作惊回神,意识到自己的沉默可能引起了误会,连忙讪笑一声:“别这么暴躁,我有正事要说。”

他再饥不择食,也不至于垂涎这只饕餮的女儿好不好?

祁镜不敢耽搁,抬手拍了下祁焕的肩膀,吓得后者神经紧绷,连忙抬头挺胸,不敢再继续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