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1 / 2)

不要忘了,不要忘了!

——不要忘记!

我爱他。

我爱他啊——

“叮——”

玄微抬起头,挂于回廊的玉片风铃再次在秋风中摇晃。

倏然,玄微睁大了眼。

他走过去,突然脚步僵住,再动弹不得。

在悬挂风铃的廊前台阶上,堆了不少黑白两色的细丝。

那宗主说,此处没有人打扫过,一切皆是停在了过往。

那些细丝并不少,仿佛可以透过这些落下的毛发,看到昔日乌云盖雪长久地蹲在此处,去摇动玉片的样子。

玄微尝到了唇齿间的涩与腥。

在猫咪的认知里,摇动这风铃,纪沉关便会闻声出现。

他竟怀疑过岁年是否爱他。

……他究竟犯了一个怎样的错误?

披银殿内,玄微紧紧攥着手上的珠串,孤注一掷地往里面灌入神力,以求记忆借以此为媒介,得以稳固存留。

苍天啊……

高高在上的仙尊祈求着,一定要成功,我不想忘记,不能忘记啊——

珠串发出“嗡嗡”的鸣声。

玄微喷出口金血,侧身倒地。

第三十六章

强烈的痛苦穿凿在识海间,如以烧红的烙铁浸入冰水,滋滋作响,超过玄微万载岁月里所承受过的所有的疼痛。

挖内丹的伤口再度开裂流血,金红的血似汇聚的溪水,淌满光可鉴人的青砖。

然而身体上的痛楚,远不敌心扉之痛。

作为凡人历劫时,乌云盖雪是他珍之重之的宝物。他想起苏弥还打趣过纪沉关,但凡有人动了乌云盖雪一根毫毛,他这猫主子都要炸。

“奈何猫咪春秋是掉毛季,一掉便若蒲公英。”苏弥抓了把在半空飘飘荡荡的猫毛,再从袖子上捡出几根来。

阳光晴好的午后,苏宗主难得描眉涂粉,额心贴的是宫中时兴的花钿样式。

她不常往纪沉关的住处来,每每过来都觉得身上懒洋洋的,容易松懈犯困。

这里实在太过舒服了,像是塞满鹅毛做成的一只巨大抱枕,躺在上头便会不由自主放松,只想偷得浮生半日闲。

苏弥调笑道:“这掉毛掉的,你怕是要变成一口炸锅,日日夜夜地炸。”

话犹在耳,人事皆已成灰飞。

白虎弟子对他说过,若是经历了岁年的一生,他或会有答案。

然而玉融的道行终究还不够,即使是作为仙君,世上存有附灵夺魂的术法,他们也不能真正的理解对方。

这世间从不存在完完全全的感同身受。

若他始终是目下无尘的仙尊,睥睨着红尘蝼蚁,将其视作草芥蜉蝣,那么再多的体验亦难以撼动此看法。

九天多的是如此固执的仙者。

然而若他缺少的是经历,他要去体会的其实是有关纪沉关的一生。

这支迷心笛,仿佛便是为来日的他准备。

玄微作为附灵时,与纪沉关的思路完全一致,他明白,在纪沉关留给岁年的三件保命的法器里,这玉笛的与众不同。

屏障可用以脱困,剑阵可用来御敌,此两者的威力玄微仙尊亲眼见过,远比一个心魔阵来的要实用。

可纪沉关还是研制出了这件法器。

这位宗主是惯来爱留后路的,一则可为他的年年再添保障,二来,则是针对来日的自己。

彼时纪沉关定不知他仙尊的身份,暗中研究的术法与转世有关,他算计的是来世。

他怕自己忘了年年,怕运势太差,比如转世成耗子精什么的。

更怕造化弄人,阴差阳错下他们变成敌人。他甚至想过转世后遇上妖族与修真界的大战,作为大妖的岁年与作为修士的自己战场上相见。

最怕的还是年年不再喜欢他。

纪沉关骨子里藏着一股疯狂。

他的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