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李妈妈,二爷的乳母,自幼把二爷奶大,也不敢说多了解二爷呢。
没错,这个长得富态、一团和气的妇人正是陆离的奶娘,只是主仆的关系并不如其他乳母、小主人的关系那么融洽罢了。
在李妈妈看来,乳母与她只是个职业,而不是身份,所以侍候陆离的时候,也只是不失职,想要更真挚的谊,却是没有的。
然而没有赤诚的付出,自然也得不到小主人加倍丰厚的回报。
别看李妈妈是陆离的乳母,如今陆离出息了,在外头也有声望,暗地里还有不少私财,但李妈妈的儿女们却没有受惠分毫。甚至,李妈妈的几个儿子至今还在外院晃荡,连个正经的差事都没有。
全然不像其他少爷的乳兄,个个都被少爷引为心腹,最不济也能混个贴身小厮的待遇。
李妈妈早就悔青了肠子,可世间卖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卖后悔药的。
更让李妈妈懊悔不已的是,明明她是二爷的乳母,在远翠苑里理当是最受尊敬的管事妈妈。就是二奶奶也应高看几眼。
偏前头一个二奶奶是陆家长大的许家表小姐,一个连二爷都不放在眼中的霸道女人,对李妈妈这个老婆子更不会在意。
好容易许氏走了,二爷新娶的二奶奶出身又不高,李妈妈以为,她的好日子终于来了谢氏初来乍到,身边又没有带乳母之类的管事妈妈,那么就必须在陆家寻一个德高望重的妈妈出面料理事务。
而李妈妈是二爷的乳母,以前对二爷怎样,谢氏刚进门应该也不会知道。
这会儿刚刚行了合卺礼,二爷在前头待客。新二奶奶在新房中梳洗、用饭。按着常理,一般新过门的主母都会趁机多了解一下夫家的况,尤其是未来夫君的爱好、忌讳什么的。
而询问的最佳人选。便是李妈妈单是冲着二爷乳母这个名头,谢氏也该寻她好好问问话。这就给了李妈妈表现的机会。
李妈妈也做足了准备,只等着新二奶奶召唤。
可缩在这里等了小半日,她眼瞧着谢家陪送的丫鬟忙进忙出,竟是无人来寻她。
“……这个谢氏,竟恁般托大难道她一点儿都不想多了解下二爷以及陆家的况”
李妈妈暗自焦急不已,她哪里知道,谢向晚与陆离相交多年,在某些方面。她甚至比李妈妈还要了解陆离呢。
“时辰不早了,外头的酒宴也快散了,暖罗,你去小厨房盯着,给二爷准备些醒酒汤。”
谢向晚吃了几口粳米粥,又吃了几筷子清淡的青菜,感觉胃里舒服多了。
接了薄荷水漱了漱口,谢向晚觉得一股困意袭来,她揉了揉酸胀的脖子,缓步走向拔步床。坐在暄软舒适的床上,困意愈浓了,她打了个哈欠。又补了一句:“对了,再备些热水,好让二爷梳洗!”
青罗见谢向晚困得厉害,知道小姐是白天累狠了,赶忙摆好枕头,扶着谢向晚躺下来,然后给她盖上大红喜绸薄被子。
“好了,你们也都忙了一日了,青罗、暖罗留下。其他人也下去用些吃食,休息一下吧。”谢向晚闭上眼睛前如此吩咐了一句。
“是!”
绮罗、暖罗、织金等一众丫鬟纷纷退了出去。
青罗走在最后。放下帐幔,轻手轻脚的走到拔步床的外间回廊。拾了个梅花鼓墩坐了下来。
房间内的龙凤喜烛燃得正旺,出细微的哔哔啵啵声,外头的天色渐晚,前院的欢声笑语也渐渐的淡了下来。
青罗打了个哈欠,身子慢慢倒向身后的雕花廊柱,头一点一点的,悄然了梦乡。
“二爷回来啦!”
妆花和弹墨两个丫鬟吃饱喝足后,便坐在外间守着,两个丫鬟正困极无聊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抬眼望去,正好看到两个壮硕的婆子搀着醉醺醺的陆离进来。两个丫鬟慌忙站起来,妆花记着青罗的吩咐,急声喊了一嗓子。
听到声音,帐幔里的谢向晚还好,青罗一个机灵醒了过来,几乎从鼓墩上一跃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