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又问道:“我再问你,先永昌帝又是何时登基何时命令一百五十余府的卫所千户长换防”
这次陈弈州想都没想,张口就来:“先成宗四月初四驾崩,先永昌帝持遗诏灵前即位,先永昌帝登基三个月后,也就是七月初六,开始正式下令,命令大周治下一百五十七府的卫所千户长换防。”而这换防,便成了靖难的导火索。
陈烈愈满意,他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等着儿子自己反应过来。
陈弈州刚说完这几个日期,再对上父亲别有深意的目光,脑中灵光一闪,猛地张大了嘴巴,“爹,您、您是说、说”
当初生这些事的时候,陈弈州只是牢牢的记了下来,并没有往横向联系。
可如今让父
亲这么一提醒,他也不禁联想起来:这谢自清前脚刚丁忧回家,后脚周成宗就驾崩了,然后是永昌帝即位,接着便是为期两年多的靖难。
战乱中,不知多少朝臣和勋贵成了炮灰,尤其是翰林院这种清贵的地方,更要讲究气节。
前燕王、现在的承徽帝打进应天府的时候,永昌帝一怒之下火烧宫城,把自己和皇后都烧死在了大殿之上。
承徽帝即位,想要草拟诏书公布天下的时候,翰林院竟无一人愿意奉诏,承徽帝正在兴头上,且刚刚褪去战袍,一身杀气,一怒之下接连斩杀了七八位翰林院的书呆子。
整个翰林院,只有辅周既明和阁老程广贤称病躲过了这场劫难,其它的……唉,翰林院几乎被血洗了一遭。
而那位丁忧的谢自清,离任前便是翰林院编纂。
陈弈州脸色微变,喃喃道:“不会吧,他、他竟能预测到未来之事”难道又是神算子!
陈烈不置可否,淡淡的说道:“天下多奇人。似第一任辅国公那般的神算子也不知凡几,一挂算到三十年后者,也不是没有。呵呵,不管那谢自清是不是神算。他的那个名士老师却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王承王齐光”陈弈州微微蹙眉,语气中似有不屑。
陈烈却敛住笑容,郑重的说道:“你不要小瞧那个王齐光,他早年投在方老先生门下读书,与许多当世名儒、有学之士是同窗,且多年来云游天下,着实结交了不少朋友。我听说,周辅与他便有半师之谊呢。他只是被家族所累,否则,他若入仕。早就是誉满天下的名臣了。”
“他竟这般厉害”
在陈弈州的印象中,王齐光根本就是靠老婆吃饭的老白脸,会写几篇文章,却抵死不科举、不出仕。
话说,不应诏出仕这个没问题。但不科举就有点儿,额,怎么说呢,没有通过国家统一的考试认证,你丫好意思说是个厉害的读书人!
单冲这一点,陈弈州就觉得王承是个徒有虚名的人。
论本事,还不如前几年刚刚传出“名士”之名的陆离陆原上。人家好歹是中过探花郎的一甲第三名啊。
“他比你想象得要厉害得多。”陈烈认真的说道,“大郎,老祖曾说过不要小瞧了任何一人。大周立国近百年,与咱们家一样世袭罔替的勋爵如今还剩下几家想咱们常乐侯府,却能富贵至今,全赖遵循先祖的训令啊。”
陈弈州面露羞愧之色。忙起身应声,“儿谨遵命!”
陈烈点点头,冲着儿子摆摆手,“好了,咱们父子不过是闲聊几句。不必这般认真。坐下吧。”
陈弈州乖巧的坐下,异常恭敬的听着父亲训教。
“话题扯远了,咱们再继续说说这谢家,”
陈烈伸出右手食指虚点了下隔壁,轻声道:“大郎,我且问你,你方才说谢家不过是盐商之家,可为何这盐商家却能在内城的皇城根儿置办下如此大的一份家业别跟我说谢家有钱。哼,这年头有钱的主儿多了,可这内城是有钱就能进来的地方吗”
陈弈州陷入了沉思,好半晌,才有些困惑的问道,“爹,难道这谢家还有什么厉害的来历不成”
陈烈不答反问,“你既说道了来历,那我再问你,你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