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凝碧到底是个丫头,心里再怎么不忿,不能有所表露,更不敢接主人的话头,只低着头暗暗唾弃。
“就是可怜了七妹妹,有这样的父母,她以后……唉,”
周氏叹了口气,前些年借住谢家,她和周安歌相依为命,倒也有了些感。
周氏也好,谢向晚也罢,基本上都是看在周安歌的面子上,才会时不时的命人送些银钱去周家左右没几个钱,能让周安歌过得舒服些,也是好的。
正欲命人换个干净的汤匙,忽的心念一动,她表变得有些严肃,“不、不对,不能由着他。凝碧,待会儿你去寻几个人,让他们多注意下三叔。”
现在可是非常时期,表面上扬州风平浪静,可事实上呢,盛阳要卸任了,离开扬州前,他定会有所安排;还有李家,因着小洪氏的事儿,与谢家撕破了脸,这段时间没少找谢家的麻烦。
就是谢家内,也是暗潮涌动,老祖宗和袁氏全都闭门养病,可周氏明白,这两人都在酝酿着什么
诡计,只等合适的机会。
而周氏还准备借着这两次机会好好表现,如果她的好三叔一时蠢病作,中了旁人的诡计,继而牵连到她,那她可是表现不成反出丑了。
凝碧愣了下,喃喃道:“三爷他应该不会”太蠢吧!
周氏冷冷一笑,“他怎么不会他若是真的聪明,就不会被二叔挤兑得在京城呆不下去,反倒跑到扬州来丢脸。”而最让周氏恶心的是,就这么个蠢货,竟然接替父亲做了好几年的世子!
“……是,婢子明白!”凝碧不再说什么,只躬身称是。
随后的事实证明,周氏的这个决定是多么的明智,而周家三爷也险些给谢家和周家招来祸事!
……
半个月后,延寿堂。
老祖宗像往常一样躺在床上。她的病愈重了,前几个月的时候,她还能含糊的吐出几个字,现在却张嘴都困难。
此刻。她正满脸愤恨的瞪着面前的男子,歪斜的嘴巴流着口水,她想开口骂人,却只能从喉咙里出“啊啊”的声音。
谢嘉树坐在床前的鼓墩上,唇角微弯,笑眯眯的看着老祖宗,柔声道:“告诉老祖宗一件大喜事,咱们家自清考中了进士,二甲头名,已经被选为庶吉士进了翰林院……老祖宗。咱们家终于出了个储相呀,他日自清入阁拜相,定能光宗耀祖呢……”
老祖宗依然狠狠的盯着谢嘉树,小刀一样的目光几乎要将他凌迟。
谢嘉树丝毫不在意,继续说道:“自清有了出息。孙儿也觉得脸上有光,所以,孙儿想举家迁往京城。”
老祖宗的眼睛猛地瞪大,似是想到了什么,头剧烈的晃着,嘴里“啊啊”不断。
谢嘉树却用一种“我明白”的语气说道:“我知道老祖宗舍不得扬州,您放心。扬州是谢家的根本,孙儿断不会舍弃。只是自清的前程要紧啊,且咱们家在京城还有许多故交,过去咱们家是卑贱的商贾,不好上门打扰。如今自清做了官,咱们谢家好歹是官家了。再去拜访那些故交,想来也不会被人嫌弃。您说,是也不是”
老祖宗愈着急,五官扭曲得厉害,只可惜她说不出话来。旁人也无从得知她到底在“急”什么。
谢嘉树见老祖宗的模样有些狼狈,拿帕子给她擦了擦口涎,道:“我就知道老祖宗也想去京城看看,您不用急,我已经命人收拾京城的宅院,过几日,待参加完表弟的婚礼,咱们就进京。”
老祖宗眼中都要喷火了,不过听到那句“参加婚礼”的话语后,她的绪又平缓了些。
还好还好,还来得及,这次她不能犹豫了,要尽快把“东西”交给女儿和外孙。
谢嘉树还在絮叨京里的新宅子以及谢自清的差事,老祖宗心中却暗暗盘算如何把谢家的资源转交给女儿,祖孙两个各自盘算着,气氛很和谐。
足足聊了一刻钟,谢嘉树才起身告辞离去,临行前照例再叮嘱服侍的丫鬟婆子几句。
出了延寿堂,谢嘉树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