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变数。不说旁人,就是周家门里,估计也有人起了旁的心思。
比如,觉得自己复兴有望,又开始瞧不起盐商亲家了。
之前接到周家的信时,谢向晚就跟谢嘉树打过预防针,当时谢嘉树还觉得不太可能,毕竟周老爷给他写了好几封亲笔信,信中无不是感谢谢家、以及表示对这桩婚事的赞同。
在谢嘉树看来,周老爷是周家的大家长,他既然同意了,家里的人应该不会再有二话。
当时谢向晚听了谢嘉树的话,还很是古怪的笑
了笑。
周至礼的那记冷哼,让谢嘉树终于明白,女儿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呀。
不过,他还需要看看周老爷的态度。
谢嘉树浅浅一笑,什么都没说,只淡淡的看向周老爷。
周老爷一双浓黑的双眉微挑,看也不看的说道:“亲家见谅,一路上风餐露宿的,不免染了点儿风寒。老三,你既然身子不舒服就不要强撑着了,还是回去休息吧。”
说着,周老爷不等周至礼开口辩驳,直接挥了挥手,吩咐身边那个跟随了他十几年的护卫,“老铁,把老三送回去吧。路上多注意些,切莫让他的病加重。”
老铁人如其名,气质冷硬、面黑似铁,他点点头,直接来到周至礼的座前,铁臂一抬,将正欲开口的周至礼扶起来。
周至礼体弱,人长得原就消瘦,老铁很轻松的便将他拎出了正厅。
“……我、我没病~~”
周至礼的辩解声还在喉间呢,身后的周老爷已经笑着致歉:“让亲家见笑了,我这个儿子身体一向不太好,过去有祖宗传下来的家业,我不得不让他硬顶上。如今……唉,我也不忍心再让他抱病操劳了,家里的事暂时交给了我们家老二,外头的事则有老四跑动……”
周老爷很婉转的告诉谢嘉树,自己这个三儿子确实有点儿蠢,不过放心,以后他们会把老三当闲人一样养着,不管是家里的庶务,还是官场上的交际,他都不会让这个儿子出面。
所以,就算周至礼性子别扭、瞧不起商户亲家,也不会影响到两家的姻亲关系。
谢嘉树见周老爷如此雷厉风行,心中大定,笑着说道:“亲家客气了,还是那句话,既然结了亲,咱们就是一家人,相互体谅、相互帮助才是正经。”
周老爷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他就知道自己这个亲家是个聪明人。今日一瞧,果然不是普通盐商。
……
延寿堂里,周家的女眷来给老祖宗见礼。
而谢家的女眷也齐齐前来迎接客人,周氏姐妹问询也匆匆赶来。
陈氏领着两个儿媳妇先给老祖宗见了礼,又跟袁氏、谢贞娘相互问了好,谢向晚、谢向意和万华年几个女孩儿又向陈氏等人行了礼。
一番行礼问好后,众人才分宾主落座。
这时,则是轮到周氏姐妹跟自家人行礼了。
“祖母,二婶,三婶,你、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周安然和周安歌早已泪盈于睫,齐齐跪倒在陈氏的脚边,一人抱着祖母的一根大腿,哀哀哭泣起来。
陈氏也是满眼泪花,伸手抚了抚两个孙女的头,哭道:“好,好,你们都是有福气的好孩子,祖母看到你们平安无事,这颗悬着的心总算能放下来了。”
其实,相较于跟着家人流放西北的其它几个孙子孙女,周安然和周安歌的况是最好了,她们没受苦,更没有遭受什么羞辱,而且瞧她们的举止和气色,陈氏便知道,谢家人将她们照顾得极好,在谢家的生活应该不逊于当年在侯府。
思及此,陈氏愈感激的看向坐在下的一个小女孩儿,孙女在信中都说了,当初冒着风险将她们藏匿在腹中,又积极配合陈知府给周氏姐妹制造官方身份的就是她谢家大小姐谢向晚。
不过,现在她却不能直接跟谢向晚道谢,而是客气的对老祖宗说:“我家这两个不懂事的丫头,承蒙亲家祖母的关照了,我这里多谢亲家祖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