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树想了想,吩咐道:“这样吧,都是出门在外,又遭遇雨天,相遇即是缘分,你和谢三一起过去将那些人请过来吧,一起烤烤火、喝完姜汤!”
谢四一怔,他不是头一次跟着主人外出,此等况也偶有生,以前老爷对那些差人都是敬而远之的,今天怎么非但不躲,反而还把人请进来
不过,他是个尽职的护卫,不管老爷说什么,哪怕是再不合理、不正常的要求,他都会乖乖领命,只见他躬身答应道:“是,小的明白了!”
叫上端着个碗喝姜汤的谢三,两
人一起朝外走去。
谢向荣就坐在谢嘉树右手边,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他左右看了看,见都是自家人,这才放心的凑到父亲耳边,低声问:“爹,儿子刚才听到说是大学士,不会是真的吧”
入内阁,做辅,是天下所有读书人的梦想,谢向荣自不例外。
乍闻大学士都被流放了,他不禁吃了一惊,暗忖:皇帝难道真要重演太祖末年的惨剧吗,非要把那些有影响力的勋爵、权臣一网打尽
谢嘉树没有说话,缓缓点了点头,“内阁一共三位大学士,辅周既明,次辅程广贤,大学士仇恒,前两位都是两朝元老,唯有仇大学士年轻,今年才不过四十出头”
下之意,辅、次辅都是千年油滑老狐狸,能从先帝那般性暴躁的皇帝手下做官,还全须全尾的活到了现在,足见其功力。
以两人的本事,饶是这次京中动荡不安,也不会影响到他们。
而那位年轻有为的仇大学士,年纪轻,资历浅,且经历的事也少。极有可能被人攀扯进来,正好撞到老皇帝的枪口上,最后落得抄家流放的下场。
谢向荣认真听着,不住的点头。“爹爹说的有道理,那咱们是不是帮……”个忙啊,人家好歹是前任大学士呢。
正说着,门外已经响起了官差呼喝、怒骂的声音,以及谢三、谢四的殷勤招呼声。
“王大哥注意脚下,刚下了雨,地上滑。”这是谢三的声音。
“……哎呀,这鬼天气几位还要出公差,真是辛苦,快些进去烤烤火吧。我家老爷已经命厨娘准备了姜汤,几位官爷不嫌弃的话,就跟咱们一起喝一碗!”
相较于谢三的不懂变通,谢四就灵活许多。招呼人的同时,不忘再次提醒几个官差。这里虽是荒废的关帝庙,谁都可以进来避雨,可火堆、姜汤什么的却是咱们准备的,你们用可以,但必须承咱们老爷的人。
“哈哈,两个兄弟都是爽快人,我们也不客套了。老王我在这里先代兄弟们谢过贵府谢老爷了……”
答话的王姓差役也是爽利、机灵的人,他一边笑,一边拍了拍谢四的肩膀,颇有几分哥俩好的意味儿,嘴里还故作随意的打探消息:“我早就听说扬州第一盐商是位姓谢的大老爷,料想应该就是尊府的老爷吧。”
外头的马车看着平凡无奇。但四周站立的家丁、镖师个个彪悍精明,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能用得起的。
“呵呵,第一盐商不敢当,若问扬州姓谢的盐商,应该就是在下了!”
谢嘉树已经迎了上去。笑着冲那王差役抱拳一礼,“这位官爷好,在下扬州谢嘉树。说实话,你我素不相识,可却能在同一间关帝庙里躲雨,这就是缘分啊,既是有缘人,索性坐在一起歇一歇、聊聊天吧!”
说着,他右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眼睛却不着痕迹的往十几个差役围着的那十来个形容憔悴、衣衫脏乱的人瞟去。
啧,打头的是三个成年男子,看年龄和相貌,应该是父子关系。他们身后则是两个岁的男童,再往后便是十来个女子。
那些女子的年龄各异,年长的约莫六十来岁,最小的才三四岁。
这些人不管是男是女,不管年纪大小,全都一副虚弱不堪、狼狈至极的模样。
尤其是那三个成年男子和老妪。
倒不是说那三个男子的体力有多差,而是他们的脖子上还套着厚厚的枷锁。单是步行几百里就够折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