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的是,秉德公这个能折腾的,一口咬定自家是四川人氏,还曾经大张旗鼓的跑到益州去寻根,倒是给谢嘉树去四川一个极好的借口为先祖圆梦啊!
静默半晌,老祖宗方开口:“老爷说的极是,家里有了这样的喜事,是该跟祖宗说一声。只是不知,老爷是自己去,还是带着阿荣一起去”
自从那日祖孙两个生冲突后,老祖宗就改口称呼谢嘉树为老爷。虽也合乎理,却没了那股子亲热感。
谢嘉树似是没察觉到老祖宗对他的态度转变,继续笑呵呵的说:“阿荣是咱们谢家的功臣,又是家中的嫡长子,寻根这种大
事,自是要跟着一起去。”
说着,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亲人,最后落在谢向晚身上,“不止是阿荣,妙善也要一起前往。”
“什么妙善也要去”
袁氏最先反应过来,不能怪她敏感,实在是自己的女儿只比谢向晚小一岁,可在谢家的地位却天差地别。
如今听谢嘉树这么说,她第一个不干了,僵着一张粉脸,道:“这、这恐怕不妥吧。妙善今年才六岁,还是个小孩子呢,出去不比家里,蜀地有多山地,听说还有什么毒虫毒瘴,就是个成年男子去了也要小心呢,更不用说妙善一个孩子了。”
说前半句话的时候,袁氏的语气很僵硬,但她很快就现了不对劲,忙缓和了语气,带着几分关切口吻的说着。
唔,袁氏倒是有长进了!
老祖宗点点头,孙子忽然翻脸,她将两个孙媳妇都列为怀疑对象,认为是她们暗中挑唆了什么,只可惜没有确凿的证据。但自那日后。她对两个孙媳妇都没有什么好脸。
但此刻,她也要赞袁氏一句说得好。
正如谢嘉树所,寻根是家族的大事,带上谢向荣是因为他是嫡长子。可带上谢向晚这个毛丫头算怎么回事
如果说老祖宗对两个孙媳妇只是怀疑加不待见,可对谢向晚就是十足的厌嫌了。
如今却见孙子这般抬举谢向晚,几乎把她弄到跟嫡长子一样的地位上,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忽听到袁氏出口劝阻,老祖宗自是一百个支持啊。
小洪氏极力想让谢向晚出游,但作为继母,她还是要表现一二的,见袁氏这么说,她也跟着附和道:“大太太说得极是,扬州去蜀地。路途遥远,虽有老爷照拂,可终究是风餐露宿的,委实辛苦,且妙善的年纪确实小了些。”
谢嘉树经过半个月的思考。却是坚定了要带女儿出去见见世面的想法,只听他浅笑道:“老祖宗、大太太和二太太说得都有道理,不过,妙善是咱们谢家的小福星,又是有观音菩萨照拂的观音童女,想来就是远行,也定能一路顺遂。”
老祖宗的眉头依然紧锁。袁氏也一脸的不赞同,至于小洪氏的表有些复杂,似是被谢嘉树说服了,可又忍不住担心,慈母形象塑造得堪称完美。
谢向晚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几个大人交锋。
谢向荣也并不惊讶。要去蜀郡的事儿,父亲和妹妹都提前告诉他了,至于父亲临时决定把妹妹也带去,他也没有什么意外。
因为去四川寻根,原就是妹妹的主意。作为倡者,父亲带她去再正常不过了。
只有谢向安,听了父亲的话,表有些担忧,悄悄的从椅子上爬下来,凑到谢向晚身边,小手紧紧的抓着她的衣摆,大眼里写满了不安。
谢向晚伸手抚了抚弟弟的鬓,用眼神告诉弟弟:别担心,姐姐就算出行,也会把你安排妥当。
谢向安抿紧双唇,固执的继续捉着姐姐的衣摆。
谢向晚见弟弟坚持,只得凑到他耳边小声低语了几句。
谢向安瞪大了眼睛,小嘴无声的说道:“真的”
谢向晚用力点头,表示自己没有说谎。她确实有利用这次出行钓鱼的打算,而谢向安是鱼饵,理当留在家中。
谢向晚歪着小脑袋想了想,最终决定还是相信姐姐,他松开小手,在大人还没有现的时候,悄悄的又爬回自己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