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一时模糊,好似梦境的碎片,毫无真实感。
“这……奴才也不明白。”魏谦低眉顺眼。
“太任性了,平白为我添了很多麻烦。乖一点,我可不是神仙。”她从瓷瓶里倒出散发着苦香的药丸,放到他唇间,“张嘴吃掉。”
开阳殿曾是雍王萧琮的故居,久未有人居住,虽然打扫得很干净,但还是弥漫着一股荒凉萧索的味道。小医仙点燃了四合香,袅袅的果叶清香如温柔的风,吹散了多年的寂寥。
靖远一怔。
萧璃嗯了一声,良久才低声道:“你说他是真的不想活了吗?”
靖远茫然惊醒,小医仙拔出银针,露出狡黠的笑容,食指竖在唇边,无声地轻“嘘”。
“太过分了,连小丫头你也不放过!放下那个小姑娘,让我来抱!”
“若是旁人,兴许有做戏的嫌疑,但是大将军性情刚直,光风霁月,应当不会用此等苦肉计。”
“麻沸散?”他无声地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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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医仙的大名。”萧璃思量着,开口道,“那就破格录入太医署,先察看一段时间,如何?”
夜深人静,魏谦劝萧璃就寝:“陛下放心,有小医仙在,不会有什么变故的。”
“为什么呢?他应该明白,朕不打算杀他。”萧璃有些迷茫。
把靖远转移到皇宫治疗,就像往一潭深水砸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溅起无数大大小小的浪花,一圈圈波纹接连荡开,连水底的鱼儿都忍不住冒出头探一探,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谢陛下恩典。”她低着头,松了一口气。
; “你才想起来吗?”小医仙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你居然一直不知道吗?太过分了你这人,白让我惦记这么多年。”
不知道是不是萧琮带过她一段时间,小医仙说话间那种随性无忌,颇有几分像他。
靖远不自觉地有些出神,忽觉额头一凉,小医仙起身换了块湿润的毛巾,轻声道:“我在燕云之地行医,曾见过许多人家摆着将军的长生牌,每日诚心祝祷,即便是为了他们,请将军努力活下去。”
当年那个困在洪水里狼狈哭泣的小丫头,已经长成坚韧的医者了。
如果萧琮还活着的话,应该会很高兴吧。
他当初还开玩笑道:“这小丫头洗干净了还挺标致嘛,干活也勤快,要是没人来认领,我们把她收养了吧?”
“我们?”
“对啊,我们。”
我们。
现在只有我,哪有我们?
小医仙坐在他床边,双手捧着下巴,粉紫色的衣裙好似一簇凌霄花。
“说起来,我记得雍王殿下以前还说过要收养我呢,有一次拿着糖哄我叫爹爹,我说我才不叫,哪有你这么年轻的爹爹,他说叫哥哥也行,但是要管你叫‘嫂子’,我说我才不叫,靖远哥哥又不是女孩子……他说谁规定只有女孩子才能叫‘嫂子’?把我都说糊涂了。后来长大了才想明白,原来你们是一对。”
萧琮那混蛋确实干得出这事。
靖远忍不住笑骂:“谁跟他是一对,那个混蛋……”
虽说是骂,但语气中的亲昵,他自己浑然不觉。
小医仙见他精神好了些,便继续笑道:“如果雍王殿下还活着的话,我是不是就能喝上你们的喜酒了?”
萧璃的脚步停住了,僵硬地听着殿内的对话。
靖远因为舌头受伤而含糊的声音,低低地带了点笑意:“我才不会娶这种讨厌鬼,他能把我家都拆了。”
“这个我可亲眼见过。他说要给你熬汤,结果把锅都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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