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稀世俊美的脸,于靖远而言仿佛一张面具,甚少有情绪波动。
他总不能告诉眼前这位半生不熟的大理寺少卿,他去的青楼是他自己私下的产业,他喜欢里面的吃食酒水还有姑娘们殷勤周到的服侍。
县官不如现管,顶头上司发话,狱卒们只好喏喏地退下了,他们不敢走远,退到走道的拐角,警惕地听着这间牢里的动静。
他自幼习惯了静默,即便是现在,依然静默。
唇舌交缠间发出暧昧的水声,听得拐角的狱卒们面红耳赤。
小医仙在关外采药时曾入军营做过两个月军医,靖远承她的情,对她很有好感。
“皎皎曾与我说,她在天山采药的时候,曾见过将军,踏雪无痕,风神俊逸,宛如神仙中人。”陆景行迅速地脱去靖远的衣裳,五指在赤裸的肌肤上游移,随意地揉捏抚摸。
靖远灵光一闪,忽地想起那日与小医仙的对话。
靖远不得不很佩服眼前这位大理寺少卿,在这种鬼地方,面对他这样的身体,居然还硬得起来。
白长了一张聪明脸,居然干的出这种荒唐事。大理寺现在是无数眼睛盯着的地方,这事要是传出去,他倒是无所谓,死都死了,大不了到下面被萧琮抱着哭上三天三夜。而陆景行,可是有婚约的人。
陆景行好似急不可耐地脱靖远的衣服,吩咐道:“都退下吧。”
狱卒们尴尬至极,有一个壮着胆子道:“少、少卿大人……廷尉大人交代过不可擅离职守……”
生而异瞳,一黑一蓝,蓝色的那只雾蒙蒙的,像色调很浅的天空。靖远因为这双眼睛被生身父母抛弃,也因为这双眼睛受尽了非议和冷眼。
见靖远不吃,陆景行加深了这个吻,把药丸一个劲儿往里推,逼他吞咽了下去。
武功越是高强的人,在被废去内力后受伤便越重。靖远的身体在这两日内迅速衰败下去,嘴唇毫无血色,亲起来干燥冰凉,苦涩至极。他漠然地被撬开唇齿,一颗不知名的药丸从陆景行口中渡过来,湿润的舌尖催促地抵着靖远的舌头。
“那有什么关系?”陆景行不以为意地笑道,“男人嘛,哪个不风流?——将军你不也会眠花宿柳吗?”
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陆景行也不知道。
什么东西?
“我记得你有婚约在身。”靖远冷声提醒。
nbsp; “天山苦寒,山崖陡峭,姑娘要采什么药,我帮你。”
“那就劳烦将军了。”小医仙在纷飞的大雪中指着高高的悬崖,“我要找那棵百年紫玉灵芝,用来炼药。”
“什么药?”
“九转金丹。”
“听起来像方士糊弄人的。”靖远把紫玉灵芝连根拔起,递给她,直白地说。
小医仙噗嗤一笑:“如果这药能炼成的话,一定先送给将军尝一尝。”
“我又没病。”靖远莫名其妙。
“将军有所不知,我这药可是神药,有病治病,没病强身,男人吃了金枪不倒,女人吃了美容养颜,老少皆宜,大有裨益……”小医仙摇头晃脑,念念叨叨,越发像个神棍了。
靖远思及至此,不由想到,方才陆景行喂他的药,不会是小医仙给的吧?如果是的话,这药的作用到底是什么?
她一个神医,若是想救关在死牢里的他,能怎么救?
陆景行知道吗?如果知道为何还在与他肌肤相亲?做戏也不至于做到这一份上吧?如果不知道……
不,陆景行不太可能一无所知。大理寺少卿,专管刑狱审案的二把手,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喂他一颗来历不明的药丸?
如果不是小医仙给的药,那又是什么?
靖远默默思忖,混不在意眼下尴尬的处境。
陆景行世家出身,锦衣玉食,一双手白皙润泽,如美玉一般,触感温软,一寸寸地抚过他的上半身。
那些久远的旧疤痕纵横在肩膀、脊背、胸腹,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