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哪来的条件?
钱清贵发现,他还是一直没摸清杜丹的底细。
如果她是走商,为何在京里改卖起吃食?
如果她是个厨子,又是谁教她的厨艺?
若腹中无墨,亦不可能想出那些吃食的名称意境。
钱清贵可以肯定,杜丹见识、言行,绝不比一般世家子弟差。可偏偏她住的穿的,完完全全就一市井小民。
可恨的是,她态度也是一会儿市井,一会儿脱俗。
对于这种无法掌握又看不透的事实,让钱清贵心里挺憋。似乎表示了,自己有着什么地方,被这丫头给压了一头。
钱五少有些不爽。
“妹子,钱大哥也不弯绕了,就与妳说实了吧。钱大哥很是欣赏妳的能力,来钱大哥这儿做事如何?有什难处,妳尽量提。”
杜丹将茶水抿进口中,慢条斯理将杯子放下。
“钱大哥上回说的事,我回去后确实想过。”
“可有想法?”
“有咧,想挺多。”她咧嘴一笑。
“钱大哥洗耳恭听。”钱清贵亦是笑得亲和。
“我想先请教,钱大哥打算怎么安排我?”
“妳对吃食有一套,能鼓捣新玩意儿,钱家有几间饭馆、酒楼,我欲安排妳掌勺,教其他厨子新菜色。”
“薪饷几何?”
他笑道:”大厨薪饷,且每卖出妳所创菜色,一盘菜再予妳抽二文。”
杜丹心里意外。
抽成这概念她相当熟,但对这时代的人来说,抽成只存在商对商的合作关系。钱家对员工这般慷慨?
要知道京里一般工人的日薪,也不过一百文左右。若饭馆一日就卖上个百来盘,光抽成就赚翻了。
一般而言,若是正常的大翼的百姓,听到钱清贵开出的条件,想必当场就会立即磕头,谢主隆恩了。这般慷慨东家哪儿找去?!
但。
还是那个但。
偏偏杜小丹,内芯不正常。
她意外了下钱清贵抛出的”重利”,不过对她而言,更重要的是──
“契可是年契?”
钱清贵一愣。
这般条件,她还不动心?他心里再度隐约不妙。
“年契……”这两个字,就是小当家这般大魄力之人,都暗暗倒吸口气。他露出苦笑。”妹子,妳该不会以为钱大哥许下如此重诺,是给别家做善事去了?”
杜丹不住一臊。
“咳……”她干咳一声。”不瞒钱大哥,我这人有点坏毛病。”
“嗯?”
“想来钱大哥对我在前湾城那蹓跶一事还有印象……我这人自在惯了,难不保在京里住个三五年,便又想去哪走走瞧瞧……”
钱清贵难得露出了错愕表情。
“我这性子,着实不适合签死契……就是活契,三、五年不是问题,可长了,我心里不自在,有压力。”
这是什么毛病……
掌事多年,钱五少还是头回听这事。
这听起来怎么像个到处流窜换地盘的叫化子?
“妹子这性子……”钱清贵难得无语。杜丹确实有到处流浪的迹象,真实性不低,他忽然想到,难不成她就是这么每到一处便与人学不同功夫,才学成这一身能力?
如果是,那她过去遇见的东家,肯定是倾囊相授,才教得出她这般水平。
知道这下人迟早会离开,还肯花资源栽培,绝对是大气度,但在钱清贵看来,做了亏本生意,说是傻还比较贴切。
但杜丹确实学了一身好本事,即便只有三、五年,或许也能创造不少价值……
这关系到利益计算,以及一种无法量化,可关系到掌权者决断的本事……与其说是气度心胸,钱清贵更倾向,这是一种相信人才会给自己带来更大利益,权衡得失后做出可接受范围内的让步。
“要不……妹子想如何?”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