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錢五公子的猜測還是相當靠譜的。
收到錢清貴的拜帖,杜丹立即知道,那傢伙已經明白她的意圖了。
本來嘛,若照兩人先前那般相處,錢清貴給個話,杜丹肯定立馬就撲上去抱大腿了。可惜發生了下藥事件,讓她驚覺這位隨和的笑容下,恐怕一肚子黑水。
和這種人相處,單純套交情是不夠的。
最好還是實心交易,你若對對方而言足夠價值,對方自然會好好相待。
「妳這人不長記性?」
知道杜丹又要去赴那傢伙的宴,還不是報仇,而是要去認真談事,正在替她順脈的谷逍遙氣得差點想扭斷她脖子。
「也不是,先前也是我沒估準那人性子,況且你也說了,那藥不致命,就是想教訓教訓我,我想他出過氣,應該沒事了。」杜丹趴在床上回道。
「天真。」
「我多實在的人。」
谷某人不屑地哼了聲。
這人情緒強烈的性子杜丹早習慣了,任他不滿他的,她就講自己的。「你想想,咱們在外頭擺攤確實麻煩得多,遇雨遇大雪生意便無法做,況且我自己一人弄不來,總得拖著你們倆,除非你都不出門採藥、小冺也都用不著忙其他事,要不這生意可是會拖著咱仨。一年兩年或許還行,可十年二十年的,你願意?」
谷逍遙沒回話。
杜丹知道,谷逍遙幫忙多是配合她,但這種情義相挺只救急,骨子裡鼓搗吃食非他本行。工作可得有熱情才長久。
「不管你是否願意,我是肯定辦不到的。」杜丹自顧自道。「雖然現在忙得樂,可我知道曉自己性子,要天天待同個地方幹同樣的活、吆喝同樣的句子,久了肯定會覺得無趣。」
要避免這情況,其實不困難,請人手幫忙,在背後當老闆就成。但一來杜丹既非本地人,又無背景,這時代的僱傭關係比她上輩子複雜得多,老闆就像個頭兒,小到員工家裡私務紛爭都會被列入「戰力」指標,若護不住底下人那名聲妥妥的黑。
更慘的是,這標準直接摒除是非對錯。反正就算是自己人有錯,護得住底下人的就是好頭兒。
再來,這和她個人人格特性其實也有關係。
杜丹上輩子是做到了大公司的高階主管,能力強無庸置疑。但能當一個好主管,不見得就能勝任老闆這位置。
隨便去大公司問問,不管位置多高的主管,要他們出去自立門戶,他們不見得願意。說白了,術業有專攻,有人眼光遠,大局觀出色,有魄力。杜丹則是細心又執行力一流。
對她來說,與其創業,找到一位好上司讓自己專注在自己優勢上,後者對她有著更大的吸引力。
這也就是為什麼,雖然她對錢清貴有些防備,卻還是願意再試著接觸。
「反正我龍咬包方子遲早都要賣,現在有買家上門,談談不會是壞事。」
「不見棺材不掉淚。」谷逍遙也就冷冷回一句。
反正他也明白這傢伙極有主意,不可能受人控制,他也不用浪費口水了。
順脈約莫要半時辰。
過程杜丹只著一件薄薄中衣,谷逍遙沿著她身上經脈穴位,以內力做疏導溫養。
因她怕寒,床已經弄成炕床,順脈到一半,申屠冺還進來看了柴火。
雖然谷大俠憑藉在醫理上的話語權,暫時獨佔了可以光明正大在杜丹身上又揉又摸的福利,不過申屠某人偶爾也會進來插個花,美其名觀摩,以便哪日他出遠門能接手。反正杜丹態度可說一視同仁,在雙方都以謹慎心態應對的情況下,誰也奈何不得誰,也只能相互容忍對方的存在了。
*
「杜姑娘,這邊請。」
前頭小廝領路,杜丹頂著笑臉,緊緊跟上。
今日早上飄了些雪,她今兒把自己穿戴得跟顆饅頭似,有些滑稽。
不過領路的小廝可不敢小瞧怠慢,這位是五少爺親請的客人,就算來的是個乞丐,他們底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