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天昏黃。
剛從醫館回來的谷逍遙,回去洗去一身味道後便來到主屋。
裡頭傳來喊進的聲音,推門而而入。老樣子的,房間主人埋首案前提筆奮鬥,無暇顧及其他。
舉步往屋裡走,谷逍遙本要先過去櫃子那擺放新熬好的膏藥,可眼角餘光,似乎瞥見桌邊那傢伙的後頸有些異樣。
他眉一蹙,定眼再瞧。而後抬腳直接往桌邊走。
還在和筆墨奮戰的杜丹沒注意某人直接朝她走來。直到自己衣領突然被往後揪,才驚叫出聲。
「欸!糊了糊了!做什麼?!」突然一嚇,她寫到一半的字多了條蚯蚓似的大尾巴。
谷逍遙見著衣下狀況,下手更是大力,直接將她衣服扒開,露出大半圓肩及後背。
青紅一片,未消的齒痕點點。
大爺眉挑老高。
「妳玩可瘋。」
「……意外。」
絲毫沒覺得自己動作唐突,更沒理會她的尷尬,谷逍遙就著她後背蹙眉細瞧幾眼,見只是歡愛留下的輕微皮肉傷,這才鬆了眉心。
他嘴上道:「咬成這德性,那錢季敏莫非是屬狗?」
背對他的杜丹回:「……你又知道誰咬的?」
「屋裡他味道還沒散,不是他,難不成妳還能和別人野去?」
「……」
這屋裡要誰肖狗肯定就你呀……這狗鼻子。
杜丹心裡偷腹誹。
「沒事,他昨兒忙累了,有點情緒。」
「忙累了就牙癢?」大爺冷哼一聲,命令。「寬衣,躺床上去。」隨即轉身去取擺在她房裡的藥品。
杜丹瞧了下自己冊子上的大蚯蚓,認命將筆擱下,乖乖配合脫了衣服躺床。
一會兒谷逍遙回到床邊,面對她的裸背,將藥給搽上。
動作徐緩,輕輕揉按,正好緩解杜丹折騰了一早上又忙活一日的痠疼。
杜丹舒服得發出低吟。
谷大爺看她舒服,冷聲一哼。
杜丹知道這大爺在表達不滿了,只好開口與他搭話。
「今日醫館可忙?」
「還行。」
「你今兒似乎回來得早些。」
「嗯。」
「用過膳了?」
「嗯。」
……完全的一問一答。把能問的話都問過,杜丹提了提要給錢清貴管宅裡人事的這件事。總算,這事引起大爺的反應了,聽罷,他聲調不快。
「為何交由他把持?宅裡可不只錢季敏一人會管宅?」
「他生在大宅,這事他最懂,交他手上省事。」杜丹解釋。
「想省事還不簡單。」大爺冷冷道:「往後入宅者一人餵一毒丸,三十日領一回藥,生事者沒得領,直接等進棺材,我倒要看還有誰敢胡來。」
「……」這傢伙要是生在二十一世紀妥妥一黑社會的人才……
趴床上的杜丹頭頂黑線無數,無語一陣。
谷某人心情完全的不爽,雖然杜丹說了無數次,宅裡不分大小,稱呼不過虛的。可大爺他終究是把自己代入了首位的身分。
管宅權柄輕重他不在意,他在意的是這應該是「大爺的」事。
現在杜丹說要把「他的」活兒給別人幹,他直覺不爽快。
杜丹沉默會兒。
「……你若願意操勞,我也是樂意的。這事就交予你安排。只是那毒丸什麼的不行,咱們正經人家。下人進府,不只求溫飽,也求一家安定、求晚輩前程……何況服了毒,若活不成,難保不會有人拼個魚死網破,人心複雜,管人還得管心……」
她苦口婆心幽幽慢慢地好一通說。
終究,大爺只是覺得屬於自己的活兒被搶了有些不快。
聽杜丹要把這事交回給他,毛便給順了。再聽她細細交待一堆……本來嘛,打搬進宅子的那刻起,他就從未打點過自己院子外的地方。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