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是想与你们说些事。”
见三人全看过来,她继续道:”咱们宅子情况特殊,我非高门出身,可咱们屋里下人却是大户出来的,这主仆间,想法不同,使唤得不得手。”
这是直接破题了。
钱清贵捧茶碗的手几不可察地一僵。宅里都是钱府过来的,论错处,可得算在他头上。
杜丹如此明讲,他心都凉了一半。
杜丹也没明显情绪,就是平铺直叙地往下讲。
“你们三人院里用人我不管,可我屋里乃至大宅,这人许是得换换。”
“换便换了。”谷逍遥瞇眼,不解这点事有啥需要特地将他们唤过来。
杜丹淡淡睇了他一眼。
“大爷做为内宅首位,宅里奴仆是该你管,你可要予我些意见?”
谷逍遥一愣。
给意见?
“意见……”这位大爷陷入长长沉吟。
这位显然只顾着自己那些瓶罐药草,外加那医馆,已经投入所有心神。宅里奴仆……关他啥事?
瞧这模样,不用想也知道这家伙压根不懂管宅。
杜丹心里翻他一白眼。
接着视线又绕到了申屠冺身上,瞧了他一眼。接着再度移动,落在钱清贵身上。
此时钱清贵面上还能带着淡淡笑意,实际全身却是绷紧了。
“我想听听三爷说法。”
钱清贵让自己尽量语气平常。”使唤不得手,换了便是。奴才便是奴才,主子是天,没想法不同一说。”
“若奴才心有不满,如何处置?”
“不满?轻则逐出府,或卖予牙人。重则去他半条命再发落。”美人爷这话说得轻浅。厅里厅外的下人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这位爷的手段,在钱家可是出了名的。
“何为轻,何为重?”
“由心。”钱某人回得如此平静肯定。
杜丹闭眼深吁口气。
这才是大宅里的主子。
再睁眼,她已下了决定。
“适才我院里有丫鬟嘴上顶撞,道是在我身旁过得不如粗使舒适,得在外任烈日晒,给粗野汉子瞧,听来真真委屈。”她声音依旧漠然。
语调没特别起伏,也不像发脾气,但就是这般平静,反倒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别说厅里下人,就是她这三位夫婿,都没见过杜丹这模样态度。
说来,杜丹瞧来脾气好,可并非真好脾气。
只是在商场上打滚久了,养出了圆融。接触的人各形各色,可普遍也有一定能力,与其颐指气使使唤人,她更习惯沟通,也能去尊重每个人的个人特质。
大伙都是成熟人,知道分寸,气焰高不会让自己显得比较高尚。至少杜丹觉得那挺蠢。她这套工作哲学是在以前的老董底下养成的,那老人家就从没觉得他是董事长大伙就得把他当神佛拜,能帮公司赚钱才重要。私下相处,就和朋友一样,互开玩笑都没问题,可杜丹打从心里尊敬他。
可惜那套风格,似乎不适用于现下处境的自己。
这让她心里不是滋味。
好像自己过去花了大把岁月养成并自豪的玩意儿,突然被贬得一文不值,那种反差教人心头空空的,说不出的失落。不过她也明白,何止环境,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自己只能去适应。
“本以为咱们这般小宅子,规矩不严,下人过得应该快活些,没想是我自作多情……既如此,我今日便把这规矩立一立。”杜丹说到此,眼神瞟过厅上一众人等。
她的三位夫婿表情或蹙眉或淡定,下人们则从这位夫上突然改变的态度,感受到了只有主子能带给他们的明显压力,纷纷垂下头,不敢与之直视。
视线走一圈,杜丹最后看向厅外,她身边的杨婶和三个丫鬟早早便跟来了,只是这般场面,主子没发话,就是给吃了豹子胆,也没人敢闯进来,只能乖乖站边上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