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九、已經到了(1 / 4)

一桌子菜色排開。

饒是熱愛美食,錢清貴見這一桌豐盛亦不禁揚眉。

「今日午膳誰吩咐的?」

「稟爺,海貨是老夫人差人送來的。」

錢某人無奈輕嘆。

任自己再胡鬧,娘親依舊是娘親。他坐上位置,舉筷子捧碗,安靜吃起這一桌心意。

二才見此,鬼碌碌地湊上前去。

「爺,這大蝦肯定是老夫人差人從翼州那兒趕送回來的,這黑蔘金亮,您多吃些。還有這龍虎酒是大好物,我給您斟上……」

「行了,我眼瞎?」瞧來美人爺心情不錯,脣眼皆帶笑。

二才嘿嘿笑了聲,又再接再厲:「爺要不要吩咐底下多備幾樣糕點,晚膳一併送來?」

「這頓夠撐到明兒了,是要撐死不成?」

「是備給夫上的呀。」

聞言錢清貴舉筷的手稍頓,笑容歛去幾分,平淡道:「會來缺些什麼她自然會吩咐,不來也用不著費這心思。」

二才立馬接道:「會來的!」

錢某人哼笑了聲,手上夾菜,沒理會。

耳邊卻聽到──

「會來的,適才楊嬸那報來,說她已經離了那申屠二的院子,楊嬸和朝霞幾人在旁伺候著說話,晚些肯定就會準備了!」

說正起勁。

自家主子忽然抬起頭,朝他瞧來。本想再啵個幾句,可一觸及主子目光,腦中意識不對,二才立即噤聲。

錢清貴見狀,輕淺一笑。遂放下手中碗筷,側了側身。

「你消息可靈通,夫上前腳到哪,你後腳就知道了。」

「正……正好遇上夫上院裡的丫鬟……」

「丫鬟可有告訴你,夫上親口提了晚上會過來?」

二才囁囁嚅嚅。「稟爺……沒……沒呢。」

錢某人又笑了。

「那我再問,如今這宅邸姓啥,你可知曉?」

二才噤聲。

錢美人揚著脣,似笑非笑,聲音極其輕淺地,再問。

「你可能告訴我,是誰給你們的膽子,對主上陽奉陰違、指手劃腳?」

二才腿肚子一抖,咚地一聲跪下。

「二才不敢!」

盯著跪地上的身影好一會兒,錢清貴面上笑容緩緩地消失。

幾個粗重深呼吸後,他一手撐桌,語氣驟然降至冰點。

「如今杜丹乃家主,這話成親前我便說過,今日是最後一回。要是哪個膽敢不敬主上……」

拖長的尾音,意思不明而喻。

二才忙不迭地保證以明志。可錢清貴越瞧他越煩,不耐地把人給轟出去。

人走了。

美人瞪著一桌菜色,舉起碗筷,復放下。如此兩回,重重一嘆,將碗筷一推,離了桌面。

他直接走出房門,來到院子。

院裡幾個小廝見主子出來,趕忙正襟站挺了。

明明還是冬,錢清貴院裡仍有些花大把力氣養出來的粉嫩顏色。他在院裡走著,心裡沉甸甸的煩躁壓得緊,教他想發脾氣,又提不起力氣,甚是厭煩。

今日可是他的洞房夜。

呵……堂堂錢家五爺的大喜之夜,說不定還得自個兒過了……錢清貴不住心裡酸楚。

說真格。這親是自個兒強求的,誰能知曉,那杜丹心裡沒存一點不快?此夜讓他獨守喜床,落他臉面,不失個出氣的方法了……

可我這般低聲下氣,一切以她為尊,依她所願操辦,委屈求全地讓錢家上下憋著氣,難不成那女人沒絲毫動容歡喜?

哼,想自己這段時日的萬般討好,那傢伙倒是旁人似,心安理得得緊,不見半點表示。

且不說財帛,就是……自己這張臉,也該是好的。怎就不見她表露絲毫喜悅之情?

難不成自己在這妻主眼中,生得不如她意?

莫非她喜愛的是那姓谷和姓申屠的模樣?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