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在桌边站着,互望。
珠帘如今已拉开,勾挂在礼冠旁,露出杜丹小巧的脸盘。上了妆的脸增添几分妍丽,却失了谷逍遥平时看惯的素雅。
即便如此,见她就在自己身前,他胸膛还是十分鼓躁。
这可是自己所求之人。
火热的眼神下,杜丹轻咳一声,将他唤回神。”可要更衣?”
“嗯,我来。”伺候妻主是夫婿责任,谷逍遥知道自己该”上工”了。
他轻轻褪去杜丹头上沉重的礼冠,底下人儿如释重负,发出喟叹。
“夫人遭罪了。”
“简直刑罚。”
谷逍遥轻笑,继续替她除去其他饰物。
各种珠花金银被摆进木盒中,解开繁复的衣带,脱掉厚实的碧青喜服,直到她身上剩下单薄内衣。
“可会冷?”
“还行。”虽这么答,她还是圈住自己双臂。
“先上床去。”
“嗯。”杜丹也不客气,她这身子骨怕冷的情况,作为主治医生的谷逍遥最明白。她直接钻进被窝里,瞬间温暖不少。
谷逍遥又站一会儿,慢条斯理地开始褪去身上喜衣。
青腰带,大红袍,黑礼冠……被他一件件褪去。很快地,他也和杜丹一样,身上只剩素白的单衣。
瞧了在床上盖住喜被只剩半颗头露在外头的女人一眼,谷某人唇边露出微笑,向前跨了步,也跟着上床。
男性独有气息朝她笼罩而来,杜丹心跳加速,感到一股僵硬的不自在。
“啊,那个……”
“嗯?”听见声音,谷逍遥动作一顿,在投去眼神的同时,先在她身旁躺定。
“那个,今后我们就是夫妻了。”
“嗯。”
然后呢?
杜丹嘴半开,平时能言善道的她,一时竟脑子空白,挤不出话。
等了几息,谷逍遥见她似乎没打算接话,忽有领悟。
他清了清喉咙。”嗯,既已成亲,为夫该尽之责,我定当努力办到。从今尔后有何处不好,妳尽管直说。”
杜丹眨眨眼,没料到会听见这个。
这可是这段日子谷逍遥苦思的成果。
他性子孤傲惯了,绝不可能像姓钱的那般能拉下身段作戏;也不像申屠冺,那家伙平时话不多,但似乎很能顺着杜丹的心意答话。
不过后者倒给他带来不少灵感示范,他偷偷记下不少。
如今婚事已成,既是自己所求,该表明的态度,还是得表一表……免得被误会就他不会讨人欢心。
说这话时,他两眼飘开,直直地盯着床顶,如同背稿。杜丹听完,又见他举止,忍不住笑出声。
“怎么?”感觉遭嘲笑,某人有要炸毛的倾向。
杜丹急忙给他顺顺毛。”没事,听你这么说,我心里欢喜。”
这是实话,刚才这么一笑,心突然就轻松了。
谷某人对着床顶扬起一眉,接着他发现被子底下有动静,身旁人儿的手靠了过来,握住他的右手。他心头一阵晃荡。
杜丹抓住他的手,握了一会儿。
谷逍遥的手比她大得多,或许是长期鼓捣药材,虽有茧,摸来却不觉粗糙。
“一次纳三夫婿,你可会怨我?”她低声问。
谷逍遥沉默半晌。”既决定尊妳作主,妳决定便是。”
“那往后我要再多纳几个,你也无意见?”
他掐紧了握住自己的那小手。
杜丹有些吃痛,不过也笑了。”行了行了,别把我手捏断了。”
“妳可真能想。”某人哼哼。
“这事是我不是……”
谷逍遥又捏捏她。”没的事,那人是火凤命神,火凤最是执狂,他尚能与妳说笑是因为料定妳还能被说服,要不咱们真得不死不休。”他自是不怕,可真要如此,京里定不能待。可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