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丹讓人領著路,來到谷逍遙所居院落。
青石板路在夜色下微微泛光,即便沒掌燈,亦能指點方向。
屬於谷逍遙的院子如今守了幾個人,是他師門派過來照料的。幾人見到杜丹都挺緊張,紛紛開口叫喚。
推開門。
屋裡一身紅袍的人站得直挺,瞧見杜丹到來,動作一僵。杜丹投以笑容,吩咐旁人離去,幾個呼吸間,谷逍遙便瞧來如常。
他輕輕走到桌旁,倒了兩杯酒,抬頭看杜丹,等她靠近。
杜丹朝他走來,接過他遞上的酒杯。
「喝吧。」交杯酒。不過是谷逍遙先餵她喝,再讓杜丹回餵。
溫酒下肚,身體又熱不少。
兩人就這麼在桌邊站著,互望。
珠簾如今已拉開,勾掛在禮冠旁,露出杜丹小巧的臉盤。上了妝的臉增添幾分妍麗,卻失了谷逍遙平時看慣的素雅。
即便如此,見她就在自己身前,他胸膛還是十分鼓躁。
這可是自己所求之人。
火熱的眼神下,杜丹輕咳一聲,將他喚回神。「可要更衣?」
「嗯,我來。」伺候妻主是夫婿責任,谷逍遙知道自己該「上工」了。
他輕輕褪去杜丹頭上沉重的禮冠,底下人兒如釋重負,發出喟嘆。
「夫人遭罪了。」
「簡直刑罰。」
谷逍遙輕笑,繼續替她除去其他飾物。
各種珠花金銀被擺進木盒中,解開繁複的衣帶,脫掉厚實的碧青喜服,直到她身上剩下單薄內衣。
「可會冷?」
「還行。」雖這麼答,她還是圈住自己雙臂。
「先上床去。」
「嗯。」杜丹也不客氣,她這身子骨怕冷的情況,作為主治醫生的谷逍遙最明白。她直接鑽進被窩裡,瞬間溫暖不少。
谷逍遙又站一會兒,慢條斯理地開始褪去身上喜衣。
青腰帶,大紅袍,黑禮冠……被他一件件褪去。很快地,他也和杜丹一樣,身上只剩素白的單衣。
瞧了在床上蓋住喜被只剩半顆頭露在外頭的女人一眼,谷某人脣邊露出微笑,向前跨了步,也跟著上床。
男性獨有氣息朝她籠罩而來,杜丹心跳加速,感到一股僵硬的不自在。
「啊,那個……」
「嗯?」聽見聲音,谷逍遙動作一頓,在投去眼神的同時,先在她身旁躺定。
「那個,今後我們就是夫妻了。」
「嗯。」
然後呢?
杜丹嘴半開,平時能言善道的她,一時竟腦子空白,擠不出話。
等了幾息,谷逍遙見她似乎沒打算接話,忽有領悟。
他清了清喉嚨。「嗯,既已成親,為夫該盡之責,我定當努力辦到。從今爾後有何處不好,妳儘管直說。」
杜丹眨眨眼,沒料到會聽見這個。
這可是這段日子谷逍遙苦思的成果。
他性子孤傲慣了,絕不可能像姓錢的那般能拉下身段作戲;也不像申屠冺,那傢伙平時話不多,但似乎很能順著杜丹的心意答話。
不過後者倒給他帶來不少靈感示範,他偷偷記下不少。
如今婚事已成,既是自己所求,該表明的態度,還是得表一表……免得被誤會就他不會討人歡心。
說這話時,他兩眼飄開,直直地盯著床頂,如同背稿。杜丹聽完,又見他舉止,忍不住笑出聲。
「怎麼?」感覺遭嘲笑,某人有要炸毛的傾向。
杜丹急忙給他順順毛。「沒事,聽你這麼說,我心裡歡喜。」
這是實話,剛才這麼一笑,心突然就輕鬆了。
谷某人對著床頂揚起一眉,接著他發現被子底下有動靜,身旁人兒的手靠了過來,握住他的右手。他心頭一陣晃蕩。
杜丹抓住他的手,握了一會兒。
谷逍遙的手比她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