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在遗书里写,希望可以将?自己海葬。
幸而安时市冬日不算太冷,也有不结冰的河面。按遗嘱办完了这?些,已?经是挺晚了。
章寻宁顾及苗烟在这?里长?大?,又破费订了一晚酒店,全当安慰苗烟的思乡之情。
进房间后,章寻宁先烧了壶水给苗烟喝,然后开?始脱外套。
南方?冬天没有那么寒冷,章寻宁外穿一件深色羊呢大?衣,里面还是旗袍。苗烟捧着水杯喝水,忽然好像懂了一个道?理。
殡仪馆有里没人领取的骨灰,这?世上也有大?把无人在意的人。
苗家没有亲戚,苗母死后,苗烟就是孤身一人。将?她送到青山市,是苗母得知自己死期将?至后,唯一能做的最?有保障的事情了。
章寻宁脱去外套,走过来,捂她的手,问:“冷不冷?”
苗烟愣愣抬头,觉得小姨的手比自己还冰,却在问这?个。
因为失去而处在强烈的难捱的情绪之下?,现在拥有的,就显得弥足珍贵。
章寻宁站在她身前,摸她手的温度,穿一件浅绿色旗袍。明明窗外大?雪狂风压倒一片枯树,苗烟却觉得所有生机都在她身上绿意盎然。
很久很久,苗烟不出声,章寻宁也不强问,只?是握着她的手。
偶然想起同学和她发牢骚,说她那小姨美丽却不爱讲话,让人觉得难以亲近。可章寻宁只?要开?口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