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义点了点头道：“是。”

“来我车上吧。”

助理拿了三份盒饭过来，还给了郭义一份。郭义道过谢，暂时把盒饭放到一边，从背上取下了双肩背包。

他本想抓紧时间和林果确认各项细节，但另一边的林果完全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只是脱掉右脚的马丁靴，对助理道：“帮我看看我的脚踝。”

直到这时，郭义才发现林果的脚踝已经肿得老高。他想到刚才在楼宇间飞跃的身影，有一瞬间怀疑林果是不是用了替身，但他知道，林果没有。

“我的祖宗，你就不能早点吱声吗？”助理抬起林果的脚踝查看，脸上露出了头疼的表情。

“那个破镜头早点拍完省事。”林果道。

助理去了外面找医药箱，保姆车里顿时只剩下林果和郭义两人。

郭义正犹豫着要不要在别人受伤的时候谈工作的事，没想到林果主动朝他伸出手，道：“有哪些需要确认，拿给我看看。”

郭义一边从背包里拿出色卡，一边象征性地问了一句：“你的脚踝还好吗？”

其实郭义平时不太会进行这种无意义的交流。林果的脚踝轮不到他来关心，以他的身份和立场问这种话，完全可以说是多管闲事。

但他之所以会问，是因为他的心里多少还是有点过意不去。

他潜意识中觉得大明星都很难伺候，所以先入为主地以为林果是故意为难他。但等他真正来到片场之后，才发现林果的工作也很不容易，是真的抽不出时间来管房子的事――当然，《晚冬》的事另说。

一码归一码，或许林果的性格是有些不讨喜，但至少在工作上他不是个敷衍的人。

“你看着像还好吗？”林果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接着拿过郭义手中的色卡，随意地翻了翻，问道，“就这几个颜色？”

“是的，在这里面选就好。”郭义道，“这个色调比较符合房子的整体风格。”

“那就这个浅的吧。”

接下来，不出五分钟的时间，林果便把该确认的细节都确认了一遍，过程简直出奇地顺利。

郭义遇到过许多有选择困难症的人，他原以为林果也会那样磨蹭半天，但没想到林果比他想象中洒脱得多。

这下郭义更过意不去了，因为直到刚才见面之前，他还以为人家是个娘娘腔。

助理很快拎着一个医药箱回来，手里还拿着一条热毛巾。他一边抱怨林果不小心，一边抬起林果的脚踝，就那么把热毛巾敷了上去。

“明天的戏还得下水，你看你这脚该怎么办。”

疼痛让林果倏地皱起了眉头，一旁的郭义越看越不对劲，连忙打断念念叨叨的助理道：“那个，他这脚踝现在不能热敷。”

“扭伤不就是热敷吗？”助理看向郭义问。

“刚扭伤就热敷，反而会加重。”郭义看了看一旁的车载冰箱，问道，“那里面有冻好的瓶装水之类的东西吗？”

助理刚开始还不相信，但去网上查了一圈，结果还真如郭义说的那样，扭伤24小时之内不能热敷。

郭义见助理完全搞不明白，索性把林果的脚后跟放到自己的大腿上，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来替他冷敷。

按理来说，郭义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但自从对林果稍有改观之后，他也不介意助人为乐一把。

“现在好些了吗？”郭义一手抬着林果的小腿问。手上的小腿白皙修长，没有一点赘肉，牛奶般的肤质跟郭义小麦色的手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嗯。”林果懒洋洋地应了一声，从表情来看，应是疼痛舒缓了不少。

“你刚才不应该逞强。”郭义随口说道，“要是伤了筋骨才是得不偿失。”

“我心里有数。”林果道。

“你要是心里有数，现在脚就不会是这个样子。”郭义道，“我看你明天最好休息，否则……”

“我说，”林果打断郭义，“你现在是在教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