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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些时候。

你终于来了。

夕阳下,戴着兜帽的青年走进屋内的阴影里。

那里早就坐了一位年迈的老者,面前摆着一副将棋的棋盘。

我迟到了,抱歉。愈史郎说着,摘下兜帽,坐在了产屋敷辉利哉的面前。

鬼的良好听力让他无需他人转达,也能轻松捕捉到辉利哉那些细微的话语,两人在和室内静静坐着,开始了又一次的对弈。

朋友间,就不要说那么见外的话了。辉利哉微笑着道,我的时日已经不多,现在没什么可担心的,唯独唉。

怎么突然开始说丧气话了。愈史郎疑惑地看着他。

不是丧气话,辉利哉道,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出生和死亡更正常的事,如果有一天,愈史郎感到厌倦了想要离开,那也很正常。

然后,他轻轻摇头。

但你心里有疙瘩,我却无能为力,实在是很愧疚。而如今事情看上去总算有了进展,我也就放心了。

愈史郎愣了一下,拿着棋子的手停在半空。

怎么了?继续吧。

嗯。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世上最后的鬼默默想着,在心中叹息般地感慨。

该愧疚的是我才对。

第六十六章

与幸吉看了一眼桌上的日历, 发现不久之后就是万圣节。

上一个万圣节他还呆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远程控制着机械丸,和二年级的同学一块出任务。而如今, 虽然有了可以出现在外界的完好身体, 却只是在产屋敷家过了一些无所事事的日子。

虽然心里记挂着京都高专同学们的安危,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凭着任性擅自行动的时候。

失去了积累的十七年天与咒缚的自己, 弄不好只会成为累赘。

而且

对方有使用咒灵操术的诅咒师,咒灵的眼线想必已经遍布全国,产屋敷家支撑起结界保护主宅已是极限,若您要出去, 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面对这样的话语, 与幸吉只有沉默。

轻信他人是一件愚蠢的事, 这对于自己做了叛徒,也知道上层里有叛徒的与幸吉来说, 再清楚不过。

可当产屋敷耀哉和逸岛天音真心关照他的时候, 他还是动摇了。

这两人的行为举止让人有一种超乎寻常的温和感受,一瞬间,仿佛他正面对的不是什么年轻的大家族继承人, 而是自己的长辈。

于是在观察几日后, 与幸吉将自己所知道的情报交给了产屋敷天音,并委托她想办法交给五条悟。

这样真的好吗?天音问他。

既然您愿意相信我, 那我也相信您。他说着, 视线低了下去,不敢直视眼前女子的面容,而且,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样

真糟啊。

为了自保不能离开结界, 甚至被判定为叛徒后不能用傀儡操术去见同学否则傀儡肯定会被反向追踪。

别说保护大家了,甚至有可能拖人后退。

简直无能到让人无法忍受。

但面对这样的与幸吉,一旁的产屋敷耀哉只是露出一如往常的温和笑容。

请抬起头来,与幸吉。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引动人心的领袖般的魅力,请不要妄自菲薄,你并不是累赘。

产屋敷大人?

实际上,你是我们不可或缺的王牌。

诶?

面对惊讶不已的与幸吉,一直在角落里戒备着这一切的宇髄天元终于忍不住开口。

主公大人都这么夸你了,还摆出那副不华丽的脸干什么?

少年转头看见那长相英俊的男人,突然觉得他有点眼熟:你是那个国家体操队的宇髄选手?

哼,我这么有名,你会记得也是理所当然。宇髄抱着双臂,高抬起下巴,头发上闪着光的头饰晃动一下,现在的名字是宇髄天元,给我记好了。

与幸吉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