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是什么意思呢?‘活人有活人的地方,死人有死人的归处,你不要再妄想回到阳间。’这是压制凶煞、驱除鬼祟的咒文哪!封墓的金砖上都画满了这种符咒,说明建墓的人绝对不是墓主人的子孙,不然他们跟祖宗得有多大仇啊?”
谢萦敲键盘的手一顿,抬头望向这位福相又富态的老人。
“九几年的时候呢,我也应邀来过。”邢理事继续道,“当时我也分析过,说兰先生失踪的那个地点呢,叫‘玄武垂首,朱雀悲哭’。北方山脉低沉,南方水域开阔,这种地势,是大凶中的大凶的,选作墓葬,会祸及三代。所以当时我就说啊,这个地方是不会建墓葬的,谁家孝子贤孙在这下了一铲子,祖宗都得从棺材里跳起来打他。”
邢理事笑眯眯摸着胡子,玄之又玄道:“现在看来,说不定这两件事还有些相似呢。咱们之前没准陷进一个误区里去了,谁说建墓葬就一定是为了让人入土为安的?如果本来就是为了把人镇压在里面不得超生,那这地方选得简直太对了,一点问题都没有啊。”
包含兰朔谢萦在内,众人都听得一脸震惊,而邢理事又笑眯眯地一颔首:“当然,这些都是我个人的推测,大家还是相信科学啊,相信科学。各位专家继续吧。”
*
会议在两个半小时之后结束,晚餐就订在酒店的餐厅里,反正自助餐琳琅满目,总有一款能满足你。
专家们三三两两坐在一起用着餐,几个日程紧的已经准备离开了。兰朔与他们简单打过招呼,回到桌前时,发现谢萦面前摆着盘子,却正若有所思地低着头。
她一叉子插进慕斯蛋糕里,也不吃,就挑着里面的红豆内馅往外拨,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兰朔在她对面坐下,语气轻松道:“怎么了,小萦?”
“今天听到的这些,你有什么想法?”
“有很多值得在意的地方,”兰朔道,“只是目前还不能完整地串起来,接下来我们或许还需要单独约见一些人,比如那位邢理事。”
谢萦嗯了一声,继续戳着慕斯蛋糕,几乎已经把它戳得失去了形状。
“听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她沉默了半晌,忽然道,“也许,今天所有人说的话,都是对的。”
兰朔抬起头看她。
谢萦终于放下了叉子,她抬起头,脸上没有笑容,表情第一次显得有些严肃。
“有人说古墓可能会移动的时候,你记得其他人是怎么反驳这个想法的么?因为普通地下建筑的结构强度根本保持不住,会被地下水冲垮。但这件事可能很简单,因为那座古墓,也许它是一个'界'”。
四目相对的瞬间,兰朔脸上的笑容也微微凝结了。
一个“界”……
像蚌壳一样包裹着鬼魂的空间,在现实世界中存在,内部却运转着完全不同的规则。
在西陵峡,他们曾经从一个“界”中归来过……那是藏在水里的一团水,在几十公里的江水里漂流洄游,偶尔浮上江面,制造船难,吃掉几条性命。
——在几十公里的江水里漂流洄游。
如果那座古墓也是相同的情况呢?如果它也一直在地下无声地移动呢?
“‘界’的内部运行独立的规则,里面非常稳定。外面发生什么地质活动和水流侵蚀,里面的砖石结构都不受影响,可以长期保持原状……甚至于,”谢萦的话顿了顿,“陈来福所见到的古墓,与兰若珩所寻找的,极有可能就是同一座。‘界’的形成非常困难,在潼关和洛阳这样的距离里,几乎不可能同时存在两个。”
——在潼关,黄河的“几”字形到了转折点,从此奔流而去,在二百公里后抵达洛阳。
地面上,二百公里的黄河一路东流,地面以下,这座古墓像一条顺着暗河载沉载浮的鱼,绝大多数时候沉得很深,但偶尔浮出水面时,有人误打误撞看到了露出来的鱼鳍。
就像水中的“界”只在西陵峡和三峡大坝之间洄游一般,小浪底村对于